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反刻的符文上。
此时他忘记了一切,似乎并不知道正身处险境,一直在琢磨着反刻的符文。
苦苦琢磨一阵后,突然感觉到磨齿上的反刻符文,给人一种不完整的感觉。
似乎符文有缺陷。
“有缺陷?”
封青岩微微诧异。
倘若符文有缺陷,不应该能够组合成如此可怕的诅咒啊。
这是为什么?
但是。
自从他感觉到符文有缺陷后,这种有缺陷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这些反刻着的符文的确有缺陷……
那缺陷是什么?
这时他距离磨碎面,越来越近了。
他身后的魔族,皆是惊恐万状,眼里露出惊骇之色,灵魂在剧烈震动。他们灵魂上的黑纹诅咒,扩散出一层层的黑色粒子,正欲突破血膜的包裹,往他们的血肉之躯扩散而去。
幸好的是。
血膜在灵魂震动后,就燃烧起淡淡的火焰,焚掉扩散的黑色粒子。
“这、这似乎是诅咒的源头!”有魔王骇然道,满脸的惊恐之色,“为何我魔渊是诅咒的源头?怎么会这样?我、我魔渊是诅咒源头?怪不得我魔族,皆被种下诅咒……”
“我感受到可怕至极的存在,一定要逃出去!”
“这魔渊不可进!”
“凡入魔渊都,都有可能再为魔物,恐怕连帝血都无法压制住了。”
“我感受到脑海里的血膜在震动,似乎承受不起……”
“这、这,似乎不是魔渊,不是我魔渊……”
封青岩身后的魔族皆是骇然无比,灵魂在剧烈震动,黑纹诅咒扩散出层层的黑色粒子,一次次往血膜冲击而去。
他们隐约感觉到脑海里的血膜,怕是无法承受多少次冲击,特别是在诅咒的源头处,灵魂上的诅咒会变得更加可怕,更加无法压制。而且,诅咒源头给他们的感觉,似乎即使是帝主,此刻都无法承受得起。
倘若帝主被种下诅咒了。
那么帝主有可能如他们那般,成为丧失意识的可怕怪物……
所以此刻。
他们脑海里皆生出保护帝主的念头。
不管如何,都要让帝主离开魔渊,只有离开魔渊,帝主才不会被种下诅咒。
而魔族方会有希望。
魔族等了千万年,方等到的希望,岂能让希望破灭?
“帝主不要进入去。”
此刻有魔王大喝道,满脸的焦急之色,“魔渊有可能是诅咒的源头,凡是进入魔渊者,都有可能被种下诅咒。此诅咒可怕万分,吾魔物等了千万年,方等到了帝主……”
“帝主快离去!”
“帝主千万不要再进了,诅咒的源头,比吾等灵魂上的诅咒,还要可怕万倍。”
此刻魔族在惶恐中焦急无比喊道。
但是封青岩此时的心思,全部落在磨齿的反刻符文上,经过他的多次对比和推演后,确定反刻的符文的确有缺陷。
这种缺陷十分奇怪,似乎并不是缺陷般。
倘若目光只落在一部分磨齿上,反刻的符文的确会有缺陷的感觉。但是,当目光落在所有的磨齿上,即是落在整个无限大的磨碎面上,反而没有缺陷了。
不久后。
他的目光落在磨碎面的那些灵魂上,刻印在灵魂上的黑色符文,也渐渐给人一种缺陷般的感觉。
但是,在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那个灵魂,经过磨盘的一次次碾压后。
那种给人缺陷般的感觉,反而越来越小,越来越淡了。
缺陷似乎被补上了。
他想了想后,似乎有些明白了。
但是。
这,似乎根本不是什么缺陷……
难道自已错方向了?
他的目光,再落在磨齿的反刻符文上。
但是紧接着,他的心神猛然一震,眼中闪过些震惊之色。他终于明白,那种隐隐约约的熟悉感,到底来自哪里了。
魂文!
这些反刻着的符文,有魂文的气息。
似乎与魂文是同一种文字。
即使不是同一种文字,但有可能是同源,两者有着莫大的关系。而且,他通过与魂文的对比,也明白反刻符文的缺陷,是来自哪里了。
这些反刻着的符文,并不是完整的符文。
它们只是符文的一些笔画,或者说是一些部首而已。
在封青岩心神震动时,随之把反刻的符文组合起来,竟然真的组合出他认识的魂文……
但是组合出来的魂文,却是反的。
似乎磨齿上的符文,并不是反刻,灵魂上的黑色符文,才是反刻……
这?
封青岩心中震惊之时,又有些疑惑不解起来。
为何是反刻的魂文?
而魂文反刻后,为何还能够发挥出威力?
据他所知,魂文是一种无比神奇,无比特殊,无比晦涩,无比神秘,无比……
很难形容。
总之,魂文中蕴藏着神秘的力量,就看如何挖掘了。
这种力量说不清道不明,或许正因为如此,不灭魔咒才用魂文刻印,还是反着刻印吧。
不过说起反刻。
难道反刻可使魂文的力量更加诡秘莫测?
从目前来看,无数魂文笔画组合出来的魂文,反刻下来后,的确让魔族化为各种诡秘的怪物。
此刻他闭上眼睛,思索着如何破解反刻的魂文。他不记得,他是何时学会魂文,似乎是前世,似乎是前前世……
虽然他认识,但是写不出来。
这魂文,的确十分神秘,或者说是诡秘,不是谁都能够写得出来。即使让他照着写,都无法写出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卡住他……
或许是天地法则吧。
不过,即使他破解磨齿上的黑色符文,就是他认识的魂文笔画,或者说是魂文碎片。
但是,又如何呢?
他,还是无法破解,还是没有寻找到克制的办法。他,还是很快就要被磨齿碾压,要被刻印下符文……
既然无法破解符文,那心血能够抵挡吗?
既然心血能够在灵魂上,形成一层神秘的血膜封住诅咒,或许亦能够挡住被种下诅咒。
诅咒最重要的,还是那些黑色的粒子。
倘若说符文是文字,那么黑色的粒子便是墨,只要血膜抵挡住黑色粒子的入侵,就不会被种下诅咒……
此刻他终于被推出磨道,送入磨碎面了。
无穷无尽的可怕黑暗里,似乎立着一排排并不锋利,却是可怕至极的磨齿。虽然下排的磨齿不动,犹如巍峨不动的山岳,但上排的磨齿,却是缓缓转动而来。
速度并不是很快。
倘若他能动,自然能够躲开,但是他的身子似被定住了,竟然动弹不得,只能任由磨齿碾压。
血膜真能抵挡住吗?
在封青岩进入磨碎面时,他身后的魔族几乎疯了。
他们无比焦急,想尽一切办法,但是在诅咒的源头里,却没有丝毫的办法。倘若有办法,他们就不会成为魔物,就不会被种下诅咒不知多少千万年,却没有清醒过来一刻……
但是此刻。
他们皆视死如归般往封青岩冲去。
似乎要为封青岩去抵挡,那即将到来的可怕磨齿。
他们欲要以自已的血肉,以自已的灵魂,在磨齿间为帝主生生地顶一线生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