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钱找人跟自己过不去,难不成是傻了吧?
仆妇捏捏袖子里荷包装着的银疙瘩,这些都不是该她操心的,说几句话就有银子拿,这种好事多多益善。
得了良策的张刘氏母女片刻都不愿意耽搁,张刘氏催促女儿,“你快去拜见李夫人,跟她商议一下怎么促成你们两家的亲事,跟她交好对你对咱们家都有好处。”
特特叮嘱:“别忘了跟她提提袁家的那个小蹄子,张狂的不是她了。”
刘张氏:“我知道。”
让人去知府衙门后衙求见李夫人,跟李夫人约好日子前去拜访她。
李夫人也正想见刘张氏呢,听了来人的话回道:“我这些日子都在家,你们少夫人什么时候来都行。”
次日,刘张氏就去拜见了李夫人,两人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商议了一番。
李夫人的火气也如愿被挑拨了起来。
“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尤其他们家那个二姑娘,疯疯张张的,能得不知道骨头几两重,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听说他们家背后通着京里呢,我们还是别招惹他们家吧。”刘张氏欲擒故纵道。
李夫人拍着刘张氏的手,“放心吧,万事有我呢。”
他们家也不是吃素的,谁背后还没有靠山啊?
他们家的靠山比袁家硬多了,是安定侯府,是皇贵妃娘娘和十三皇子。
太孙意外身故,十三皇子可是大位的热门人选。
她姐夫这些日子正活动着准备起复,到时候闪瞎那些狗眼看人低的狗东西的狗眼。
送走刘张氏,李夫人谋划着该怎么对付袁家。
她身边的妈妈人老成精,“袁家的粥棚如今正办得红火着呢,听说为了大善人的名头跟姚家打成一锅粥,把姚家欺负得在武安府地界上都不能立足了,如今恨他们恨得要死的人家多了去了”
李夫人:“哦?还有这事,你给我详细说说。”
那妈妈把从前头府衙里听来的消息都说了。
“抢了粮食了?”
“是啊!听说满满一仓房的粮食都给抢了,姚家的老太爷因着这事还亲自来见了我们家老爷。”
李夫人:“是袁家干的?”
那妈妈:“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意有所指道:“断案子的事,那是老爷们的职责。”
把老爷们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说完笑得一脸无辜。
李夫人也笑了,是啊,断案是老爷的职责。
到时候让姚家一口咬定就是袁家指使的人抢的他们家庄子,官司打来打去,非得让袁家不死也得脱几层皮去。
想到此李夫人狠狠地咬了咬牙,脸上的横肉跳了跳。
姚士礼从知府衙门回去的时候一脸的清灰,参与者众,衙门里的人都不想管这事。
那个庄子里存着他们家去岁一年的收成,他本来是想等两天市面上的粮价再涨涨卖的。
陈粮都消耗得差不多了,新粮还未收获,每年二三月里都是粮价开始上涨的时候。
这些该死的贼人,应该是踩过点的,知道他们家庄子里存着粮食,有预谋的抢劫。
要是让他知道是谁,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衙门里的这些狗东西也可恨,平日没少拿他们家的好处,遇到事就只会推脱。
回到家,得知卢家二爷留话让他回来就去见他。
才发现粮食被抢和被官府推脱都不算事,来自京城的诘难才最严重。
卢思琰就住在他们家侧院,姚士礼不敢耽搁,忙忙去见他。
被卢思琰骂了个狗血喷头,“坏了侯爷的大事,责任你担得起吗?为了这点小利,你看看你干的都是什么事?我都替你臊得慌!……。”
责令他想办法补救,其它事都先放放,先把侯爷交代的事办好。
姚士礼被骂的满头包,回去就招了儿子们和管事商议对策。
忙了几天也没有丝毫头绪。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之时,李知府府里来人了,暗示他们可以咬着袁家咬下一口肉下来。
若是平常,姚士礼还会想想这么做会不会有损他们家的声誉。
此时他们家根本没有声誉这玩意了,脸皮早就没了,也就不怕丢脸了。
而且,知府递的话过来,他们家只需要给知府些好处,这桩官司定然稳赚不赔。
京城贵人交办的事也能解决了。
所以姚士礼都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下来。
生怕知府后悔,直接派了他儿子跟着来人回了府衙。
李知府受了他夫人的点拨,知道挑唆着本地两个大户打官司,好处肯定源源不断。
“根本不用有最终结果,老爷您只需要左右摇摆着,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家出的银子多您就向着谁家说话,等到银子得的差不多了,再劝着两家消消气……。”
又说:“老爷您当别人为何都富得流油啊,还不是都这样做,一桩案子办下来,银子不就来了嘛!”
李知府如何不知道这些道道,只不过他之前还想更进一步,也有更进一步的阶梯,所以做清正廉明的模样。
如今他家连襟被贬了官自顾不暇,更别提照应他了,他自觉晋升无望了,本性暴露,开始敛财。
姚家和袁家的这个官司,就被他拿来小试牛刀一把。
袁弘德他们收到消息,姚家把他们告了,急急忙忙收拾了回到武安城。
坐在马车上,袁明珠劝说着曾祖母:“曾祖母,没事,身正不怕影子斜斜,官府又未拿到我们家的人,总不能红口白牙诬陷我们吧!”
陶氏:“你不懂,这种官司根本用不着拿着人赃,就每次上堂都把人带去跪在堂上,折磨着你不认也得认。”
袁明珠哪会不懂这个,她也是在这个地方过了一世的半个土著了。
“没事,到时候让三哥和四哥去就是了,三哥和四哥又秀才功名,见官可以不跪,我们再花钱上下打点了,应该吃不了什么亏。”
袁明珠知道是知府夫人的手笔。
只是她之前也没猜到她会怎么对付他们家。
不禁感慨道:“还是有权好啊!”
不仅对付了他们家,还顺道敛了财。
袁明珠觉得,她若是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或是这事不是她在背后操纵的,这会难免会对权势充满向往。
待官司打到旷日持久,一家人被闹得精疲力竭的时候,有个能一步登天获得权势的机会,肯定经不起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