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没跟袁家人打起来,差点跟围观的老人们打起来了。
门里头袁明珠看着五月带来的那些人目瞪口呆着,也顾不得关心门外的一地鸡毛了。
问五月:“怎么这么多人?”
五月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袁明珠以为要留下的就是他一个人还是装傻,说:“小姐跟小少爷说好的我们才来的呀!”
袁明珠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我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答应了?
往芸香看过去。
芸香点点头,是小姐你答应的。
芸香把那天的情形说了说,袁明珠才想起来。
袁明珠忍不住笑了,这个顾重阳,长本事了,学会耍心眼了。
不过人手她也正需要。
妍玉春正是扩张阶段,她也正准备招人手。
“小少爷那边人还够用吧?”
不能因为顾着她这边误了他那边的事。
“够用,江南那边的人手都交到小少爷手里了,小少爷可以任意差遣。”
那还行。
袁家关上门,任由姚家人再如何折腾就是不理。
姚家人自觉无趣,往后头那人看过去。
那人示意他们先回去。
姚家人就先撤离了。
袁家这边,家人看到姚家人走了,进去禀报:“太爷,姚家的人走了。”
袁弘德还未说什么,杜氏先说道:“干嘛非得把你姐姐千里迢迢的送那么远?”
梁氏看看一家人陡然变色的表情,刚想开口,她旁边吴氏先张口道:“娘别这么说小妹,小妹小小年岁哪有这么大个胆子拿这种主张?”
这话就是指鹿为马了!
杜氏看着平日老实巴交的二儿媳妇,抖着指头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表情全是:你能不能不蜷着舌头说话,她胆子大得能把天戳个窟窿,这事除了她谁能做主?
不要告诉她做主的是大女儿,她才不上当!
袁明珠示意芸香把姐姐留下的信拿出来。
说到信她又想起一事来,问梁氏:“大嫂,大哥寄来的信呢?”
梁氏脸一红,说:“我回头拿给你。”
袁明珠暗乐,大嫂不会是把大哥的信随身放着吧?
梁氏看出小姑子眼睛里的揶揄,脸更红了。
芸香把袁珍珠走之前留下的信拿来,袁明珠说:“姐姐是自己不堪姚家的骚扰非得要走的,我劝了,姐姐不听,还说我要是敢给家里递消息她就偷偷走,我……。”
做泫然欲泣状。
谁还不是千年的狐狸精?谁还演不了聊斋?
她能把姐姐哄着自愿走,肯定得留下证据自证清白。
杜氏听袁少驹读了信,“这孩子,她这是怪我啊!”
吴氏今天跟吃了熊心豹子胆做的大胆丸似的,“可不是都怪娘!”
“娘你一开始就不听家里人的意见执意跟姚家议亲,后头姚家鸡蛋里头挑骨头,找着茬无事生非非得要退亲,娘你还说是小妹的错才惹得姚家不满,
是小妹的错吗?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姚家是怕我们家惹恼了京里的贵人,要跟我们家撇清关系,
再之后看到京里没有动静并没有迁怒我们,他们家又后悔了,
这样反复无常的人家,也亏得娘能看上眼?”
吴氏说的这些还不是全部,尽管不是全部,也足以说明姚家之卑劣。
袁叔驹几个看着杜氏无奈的暗自摇头。
袁明珠在桌子下握了握二嫂握紧的手。
吴氏以前多盛一碗饭都得看一家人的脸色,一贯谨小慎微,今日说这些话是因为袁仲驹来信交代她跟紧大嫂和小妹。
她也不懂该怎么做才叫跟紧,就是觉得大嫂和小妹近日屡屡跟婆婆起龃龉,她就大着胆子说了心里话。
老实说的老实话才更真实,也更戳人肺管子。
杜氏被说的痛哭出声。
袁季驹看着因为指责了婆婆而一脸紧张的二嫂,说:“娘你先别哭,二嫂说的也不全对。”
袁季驹打小就克己复礼,比袁伯驹更少年老成,是最得杜氏心意的儿子。
杜氏听他这样说,抬起泪眼看向他,寻求支持。
袁明珠也最知道她这个四哥的秉性,知道她娘注定得受到更大的打击,冲着大嫂和二嫂示意让她们安心。
“姚家做出这种癫狂举动的真正原因,二嫂还不知道……。”
袁季驹捡着能说的部分,给家里人说了。
杜氏受到了打击可想而知,咬着拇指呜呜咽咽的哭。
袁季驹并没有因为杜氏痛哭而停止,接着说:“妍玉春短时间内就给我们家聚集了巨额的收益,
外行不知道,内行的人不会不知道,财帛动人心,这么一大笔财富放在眼前,会让人丧失良知,
我若是那些人,我会逼着姚家把姚家三郎给害了,对外只说他是放不下大妹殉情而亡,唆使着姚家带人来冲进我们家把珍珠带去替姚三郎守节。”
杜氏瞪大了眼睛看向四儿子,不相信她的耳朵听到的。
颤抖着声音问:“不,不会吧?”
袁季驹轻嗤一声,“现在大妹被小妹送走了当然不会,若是没送走肯定会。”
他可不信是大妹不堪骚扰躲避出去的鬼话,能短时间找到门路把人安全送走,只有小妹有这种能耐。
“明日姚家还会来,若是再看不到进展,那些人不会再让他们拖延下去,姚三郎的死期就在明晚。”
叹口气:“可惜了不能看到他去死。”
语气惋惜中带着冷酷无情。
袁明珠也觉得可惜。
十分想让姚家杀了亲子却竹篮打水一场空,可惜不行,她姐姐还得嫁人生子幸福一生呢,她的背上不能背着姚三郎那条贱命。
突然间发现,二嫂也能给人惊喜。
而四哥,竟然跟她的三观如此接近,跟她是一样的人。
兄妹俩交换了一个惺惺相惜的眼神,决定回头单独商议怎么收拾姚家。
不能让他们做了恶却全身而退。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