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袁家人在此,就能认出这人是里长带去过他们家的那位蔺发财。
他旁边站着的,是张通判的心腹。
蔺发财是过来处理这件事的。
两个人从后衙进了张通判家里。
张通判就住在知州大人隔壁,他们一进通判家的院子,知州那边就接到了消息。
知州坐在书房内听着家中仆人的汇报,把笔放到笔山:“知道了,继续注意着那边的动静。”
袁弘德正在澡堂的大水池里泡澡,蒸腾的水汽里万香园的管事进来,附在他耳旁,把蔺发财进了官府后衙的消息说了。
即是情理之中,又是意料之中,袁弘德也未太惊讶。
武安州就巴掌大,没多久各方就都收到了消息。
张家因为上次的流民案,走的张通判的门路,跟张通判和泄洪坝张家都认了本家,加上本来就跟袁家因为砚台那桩事有仇,颠颠地跑去张通判家挑拨了一通。
“袁家这些日子跟我那个舅兄走得挺近,这回的事估计就是通过我那舅兄跟守备府借的人手,他们现在处处针对大人您,大人不得不防啊!”
张通判也知道他是挑拨,目的是借他这把刀捅刘家一刀。
心里没把他说的话当真,因为还得拉拢他们,面上也不显,点头道:“这事我知道,我心里有数。”
张齐亮以为挑拨成了,又跟张通判说了些刘家的坏话才走。
张通判让人送他出去,自己坐在那里出神。
袁家那边传来消息了,他们不再管这件事,袁弘德的原话,“这是牛家跟对方的纠纷,我们只是路过正巧碰上,作为邻居总不好看着孩子们受难不管,
该做的我们已经做了,剩下的不该我们管的我就不管了,由牛家跟对方协商好了。”
看看人家,再看看刚刚走的张齐亮,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什么玩意啊?
尽在些细枝末节的地方小肚鸡肠,一点没有大局观。
张通判为这个猪队友生气,猪队友丝毫不知道,出了通判府,想想也没有回家,又去找了蔺发财。
蔺发财不像张通判脑子灵活,被他这么一鼓噪,心火蹭蹭的上窜。
蔺发财,人如其名,跟钻了钱眼似的。
这回的事本不至于如此,赔些银子就能了结。
偏他一开始就心疼银子,不愿意拿银子出来,只想以势压人。
以至于事情最终发展到无可挽救的地步。
这回他不死也得脱层皮,牛棒子咬死了口要一大笔银子,跟咬了他的肉一样疼。
这些钱他不拿还不成,拿了也不能完全脱去干系。
所以被一挑拨,心里就恨上刘家和袁家了。
脸上的横肉直颤。
张齐亮觉得火已经烧起来了,很是得意,接着道:“大人您知道袁家得罪了安阳侯吧?安阳侯府的大少爷流落民间,之前就在袁家做奴仆,没少受他们家虐待,安阳侯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这事蔺发财略有耳闻。
这样听他详细一说,顿时觉得报仇有望了,还能有机会跟权贵结交。
问他这事确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