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还想跟顾重阳凑一起,拎着他的后衣领:“走快点,磨磨蹭蹭。”
走在最后的吕南往旁边一脸阴翳的孩子看过去。
他觉得顾重阳今天表现出来的身手甚是不凡,动心想招徕他。
觉得他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若是这会他落难之时施以援手,他肯定会对他死心塌地的追随。
问他:“小兄弟老家哪里?还有什么人?”
顾重阳正在想他在灌木丛里发现的有人留下的痕迹。
那些痕迹还新鲜着,看着应该是刚刚留下的,就是说他们在这里堵獾洞的时候,有人潜伏在这里监视着他们。
因为獾猪往那边逃跑,那人怕暴露,匆匆逃匿,痕迹都没打扫干净。
来人是什么人?冲着他来的?还是冲着旁边这人?
他摸摸被抽到的手背、脖子和下巴,已经肿了。
真狠呐!
?他确实是故意把獾尸扔到她的脚上,目的只是提醒她附近有人,没想过她会打人。
她过去也会打人,但是那都是演戏的成分更大,并不怎么疼。
在不知道她的目的之前,受伤的只是自尊心,并不是身体。
可这次不同,即使隔着棉衣,也能感受到棍子落在身上的力道。
至于没有棉衣隔着的地方,火辣辣的滋味就知道她丝毫未容情。
以为她真的是生气,才这么下死手打他,有点失落。
想到这些,只觉得腿跟灌了铅似的没有力气,整个人被抽走了精气神一般。
所以杨启毓问他的时候他愣了一下才回神,答道:“我也是移民,老家没什么人了?”
没什么人了,可以理解为没有近亲,也可以理解为有近亲但是指望不上。
他还有个小叔,不能跟人说没有亲人了,怕一语成谶,咒着他小叔。
不过这样答让杨启毓很满意。
决定走的时候带着他。
跟顾重阳打听:“袁家跟你一个地方过来的?”
觉得他都挨了打了,肯定不会跟袁家一条心,向他打听袁家的底细肯定不会有问题。
顾重阳:“嗯!我们一个地方过来的?”
“你家的人呢?”
看到小少年把嘴抿成蚌壳状,才觉察不该揭人伤疤。
这会子的人家有生孩子多养活不了的,会把孩子丢了或是卖了,但是移民人家肯定不会。
顾重阳都这样大了,算是站住了,不会夭折,一个儿子就算一丁,朝廷给了川资的,来到迁徙地就按丁分田地,谁家傻了才会扔孩子。
只能是家人都没了。
杨启毓觉察了也迟了,顾重阳已经对他起了防备心。
觉得他问东问西的非常可疑。
等他真问到关于袁家的事的时候,就更怀疑他了。
不过经历过的事情多了,他本身心眼子也比一般人多,又跟着袁明珠熏陶的这么久,已经能做到不形于色,心里怀疑也没有表现出异常。
再说袁家也没有不能说的秘密,吕南问什么他都答了。
回到了家中,袁明珠已经收拾干净,坐在凳子上吃着她的鸡蛋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