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父子见了,互相递了个眼神。
姚家大爷:“这是不行了?这要是爹娘都没了,这桩亲事真不咋地。”
他大儿:“爹你没听说啊?他们家姑娘早先已经过继到她家太爷名下了,没了爹娘才好呢,省得跟这个近了那个心里不舒服,跟那个近了这个眼气,
这下他们家家产都把持在她太爷手里了,她的嫁妆肯定少不了,这桩亲事比张家那个破落户强多了。”
又说:“张家现在连族长都丢了,以后只会越来越不行,爹你快劝着娘打消了跟他们家结亲的主意。”
没看到来袁家帮着寻人的,那一个个人家,都是他们想巴结都巴结不上的。
张家拍马也赶不上。
姚家爷俩躲在一旁说的话,全都落到牵着马的一个男子耳朵里。
男子一脸的络腮胡,身材魁梧,带着杀伐之气。
他的长随看他似乎有些不快,忙弄出些动静,把那说话倒三不着两的二人给惊走了。
男子本来想去袁家的,这下被恶心着了,这袁家交往的都是什么人?
眼睛长肚脐眼上了吗?这样人品的人家也敢把闺女嫁过去?
想着袁家的姑娘肯定长得不能看,有人愿意就不错了,人品差点就差点,总比砸在手里强。
吩咐长随:“我去前头等着,你去把我娘接出来。”
袁家出了事,袁家大奶奶也重病,相好的人家都来探望。
袁家这种情况,也没精力置办酒菜答谢大家,所以大家都略坐坐,说些宽慰的话就各自走了。
袁珍珠端了一碗米汤进屋,把米汤放在床头的橱柜上。
杜氏气若游丝:“你别劝娘了,娘吃不下。”
喉咙里像是塞着棉花一样,胃里只犯顶,食不下咽。
袁明珠知道她娘这是郁结于心,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可是他们没有这个心药。
除非她娘能自己想通。
听她娘说吃不下,袁珍珠蹲在床前,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她性子沉静,劝慰人的甜言蜜语不会说,只能陪着她娘伤心。
一时间屋里娘俩抱头痛哭。
从出事起,杜氏就强撑着照顾小女儿,招待来帮着寻人的亲朋。
每天吃不下睡不着。
袁树没找着,她还一下子躺倒了。
从始至终家里人就没听到她哭过一声。
突然听到她哭得这样,还夹着袁珍珠的哭声,都怕她出事。
陶氏就带着梁氏和吴氏准备进去。
袁明珠忙把她们拦下,“曾祖母,让我娘好好哭一哭吧,哭出来人就好了。”
杜氏抱着袁珍珠在屋里哭,陶氏抱着袁明珠在屋外哭。
梁氏和吴氏也啪嗒啪嗒掉眼泪。
帮着寻人的亲朋和来探望的亲朋陆续走完的这个午后,袁家上下阴云密布。
樊嬷嬷拎着她的包袱,逃也似的离开了袁家。
虽然她给自己催眠,把责任推给袁明珠,但是这些日子以来,她的内心一直遭受着谴责。
以往是她不想走,现在是她巴不得赶紧离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