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就觉得怪异,什么样的外客需要祖母亲自到二门外去迎接?
一个大夫家的女眷,这规格严重超标了。
如果顾少主在袁家避难,这事就说的通了。
少夫人在心里权衡着这事的利弊。
从丈夫的话里,她也听出来了,任家还有一股暗地里的势力。
任矩锦闲适的坐在摇椅上,听着妻子跟他说话:“少主是在他家避难,又不是真的卖与他们家做奴仆,爷何必烦恼怎么跟他们家相处?”
任矩锦觉得这话有道理,又觉得这院子也不错,虽然里头住的是个夜叉黄脸婆,不过院子被夜叉黄脸婆经营的跟个铁桶也似,说话放心,不用担心走漏出去。
正感觉这边也还不错,就听妻子又说:“没想到你也会担心这个,妾身还以为爷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呢,
真说起来,胡姨娘可是隆二爷的小姨子,你也该叫声小姨,你睡起她来可没觉得别扭。”
任矩锦的脸涨成猪肝色。
起身就气呼呼的往外走。
躲在耳房里的奶嬷嬷看到他走了,忙进了正房:“我的姑奶奶,好好的又怎么了?”
“没怎么了,就是看他那张脸我就烦。”
实际是看他前后来了两趟了,一句都没问两个孩子。
出了那么大事,两个孩子差点让他那些狐媚子给害了,他居然一点都不心疼,还有心在这跟她扯这些鸡零狗碎的事。
虽然从这些闲话里她得到许多有用的信息,但是也止不住她心里的不爽。
任矩锦出了内院,到外头书房坐了一会,才想起来袁弘德托付的事情还没办。
忙差了人:“去看看莫先生在不在。”
不一时,下人来回禀:“大少爷,莫先生出门了,没说去哪,要不要让人去找?”
“不用,等莫先生回来禀告一声。”
此时的莫先生正在街上的一间书画铺子里。
对着角落里挂着的一副画正在观赏。
问掌柜:“这副画怎么卖?”
“这副画不卖,这是客人送来装裱的,不是小店的。”
莫恒正看着上头两枚章,不是名家字画。
一看之下,觉得章刻得也不错。
莫恒正学问之外尤其以字画见长。
不是自己写的、画的好,而是鉴赏力突出,天下藏家莫不以藏品上能有一枚莫先生的鉴赏章为傲。
这小地方书画铺子的掌柜只听过莫先生的大名,却对面不相识。
看他一脸大胡子,实在与风雅之物风马牛不相及。
又看他盯着这副字画,怕他是为了鸡蛋里挑骨头,弄个文字狱之类的,到时候他这铺子都跟着遭殃。
拿了竹竿把字画挑了下来,卷了收起来。
莫恒正看着掌柜警惕的样子,觉得莫名其妙。
既是非卖品,也不能强买强卖,也只得带了随从准备走。
事情就是这样巧,任矩钦两兄弟从学里出来回家,顺便来看看之前送来的字画装裱好了没有。
“掌柜的,前儿个送来的字画装裱好了没有?就是那副轩外桃花。”
掌柜:……苦也!
怎么早不来玩不来,非这当口来?
就看到都走到门口的大胡子又转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