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得的,凤口处衔着的那颗大的金星,大而浑圆。
整块砚石,利用原石的纹理,神形并茂,雕工高绝,观之没有丝毫匠气,浑然天成,像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碎成数块,丝毫未影响其美观,只是让人觉得可惜了。
周大人也随着其他人上去,拿了一块砚石观看。
默默把砚石放回去。
背对着众人朝着袁弘德做了个手势。
袁弘德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往后院去的廊道里,袁少驹和顾重阳把一个小胖子按住,“陈琛,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刘俊熙的砚台明明是他自己摔坏的,我碰都没碰,为什么你要替他做伪证陷害我?”
小胖子不敢直视他们,“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放开我,不然我叫人了。”
帮他们望风的袁明珠本就对他们试图说服小胖子没抱希望,“五哥,算了吧,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袁少驹二人只得把人松开。
他有些颓丧,“我真没碰他的砚台。”
至今想不通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慢慢长大,就会看到更多的阴暗面,会变得圆滑,在光明与暗影之间从容应对。
每个人的成长都这样,只不过袁少驹的成长之路是从开满鲜花的大道直接转入荆棘遍布的山崖,落差大了些。
回龙居客栈外人头涌动,互相打听着消息。
张家的人在往外传递着消息,煽动着不明真相的民众。
“里头鉴定了,是难得一见的珍品,跟书圣用过的那款砚台一个坑里出来的。”
“这些外来的老西儿太无赖了,摔坏了这么贵的东西不认账。”
“都是他们,不是他们物价怎么会涨这么高?最近粮价又涨了。”
“可不是,什么都贵,过年买条上供的鱼都差点没买上,俺媳妇骂了俺好几天,过年都没过好。”
“官府给他们分地,分农具,分耕牛,为啥不给咱们分?咱们是晚娘养的不成?”
“嘘,别说话,听听里头说什么。”
是袁少驹的那个小胖子同窗,由他爷爷陈敬仁领着到了前头。
小胖子紧张的咽着口水。
他爷爷鼓励着他,“照实说,把砚台怎么打碎的实情说给大家听听。”
小胖子看着屋里的大人物,再看看外头乌压压的人头,吓得哇一声哭了。
陈敬仁挤出个笑,“这孩子。”
又问:“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了?”
对众人说:“孩子在家说过一遍,我替他说说吧。”
按照张家给出的说辞道:“春假过后他们到了学里,张员外家的小孙子带了块好砚台,他们同窗都争着传看,袁家的那个孩子,”
拿手指着袁少驹,“他私下里说‘什么破玩意也拿来谝,’第二天夫子授课的时候,大家都在认真听讲,他把砚台给碰到地上摔碎了。”
给袁少驹定了罪:“小小年纪就嫉妒心如此重,见不到别人比自己强,看到别人有些好东西就蓄意损坏,道德败坏……。”
袁明珠在旁嘀咕了一句:不说不错,多说多错,有些人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旁边顾重阳问她:“你说什么?”
袁明珠附到他耳边说了一些话。
顾重阳只觉得耳边温温的。
听完袁明珠说的话,他走上去把陈敬仁指着袁少驹的手指拿住:“说话就说话,不要指指戳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