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五,衙门开印前夕,周大人终于回来了。
听了姜文翰说的袁家那个村子发生的事,有些不敢相信。
“爹娘不见了,七个子女中毒死了六个?”
“是啊!”
又说:“好在衙门封印,这事还没定论,袁家的人来了两三趟了,我做主跟衙门打了招呼,让尽量不要牵扯太深,免得影响移民情绪。”
周大人点点头,认同了他的处置。
袁家来了也不要让人知道,免得被盯上更脱不了身。
“再跟州衙里打声招呼,让开印紧着这桩案子先办,把工棚让出来,别耽误了工期。”
“是,卑职这就去办。”
待衙门一开印,州衙里就来了人。
来的是两个衙役,捂着口鼻进了工棚草草转了一圈就出来了。
找了村里的其他三户问了问就定案了。
“秦四狗家先是一场大火烧死了老娘和三儿子,家财也付之一炬,因为没钱挖了野菜吃,野菜里混进了有毒的草,几个孩子都中毒身亡,
秦四狗夫妻因为舍不得吃省了给孩子吃,自己吃的少症状轻,一觉醒来看到孩子都没了,自责加受不了打击出走了……。”
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听着好有道理的样子。
又对村里人说:“他们家就只剩一个小女孩,还得你们劳累点备几张草席把人埋了吧!还有这孩子,虽然保住一条命,也呆呆傻傻的,也得靠你们照顾着些。”
三户的当家的都眼观鼻鼻观心,跟三根木头瓤子似的,都不接腔。
袁弘德也抱着膀子躬着身子缩着头。
这种时候不是出风头的时候,人怕出头猪怕壮,出了风头以后有什么事都跑不了让你出银子出力。
这种事出了力也落不着好。
衙役对这种事有经验,没油水可捞的事他们更不愿意多管。
打着哈哈说:“这刚一开年衙门里事情攒了一大堆,你们看着安排吧,我们就先回去了。”
跟后头有狼撵一样,一溜烟走了。
年都过完了,各家各户备的年货也都吃完了,此时不走留下来啃窝窝头啊!
看着衙役们走远了,牛棒子也不愿意当这个冤大头,也想溜。
严氏也不是吃亏的主,“棒子兄弟,一家两张草席,再出两口人去挖坑,吃了午饭赶紧过来,尸体可不能再搁了,再搁几天该化了,化了都是小事,别传染疫病。”
袁弘德:“现在尸体放的是官家的工棚,马上工匠该来了,到时候还得挪出去,就只能放秦家原来的地方了。”
秦家原来的地方就是牛家隔壁,他们家跟冯袁两家不同,进进出出都得从秦家过去。
真要是搁着不埋,对别人影响也有,但肯定没有对他们家的影响大。
再不愿意,吃了午饭也只能捏着鼻子拉了两张席子出来。
冯大厚一看牛二蹦跟在他爹后头出来,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了。
他这些日子因为他爹失踪的事正暴躁着,看谁都可疑,看谁都想骂。
指着牛棒子的鼻子骂道:“你儿子那胳膊瘸成那样,能干活啊?你也这么大个人了,装啥憨呢?让他去就瞎充个人,你自己说他能干啥?”
牛棒子无赖道:“俺们家就只俺爷儿俩在家,你要是嫌弃俺们就不去了,反正俺本来就不想去,谁想去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