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丞依旧坚持把酒杯斟满了。
两人一边说着闲话一边吃着小菜喝着小酒,袁弘德还不忘给袁明珠的碗里夹着菜。
几杯酒下肚,驿丞的话渐渐多起来。
“说起来刚刚那位守备夫人还是我的本家姑姑呢,那个桃红也是我们一个姓的族人。”
袁弘德和袁明珠都有些讶异,按说族人有难,一般都是赠些银子助其渡过难关,实在不想帮就装不知道,万没有买来做奴婢的。
要知道收到府里因为身份特殊,深也不是浅也不是,犯了错都不好责罚。
罚轻不足以服众,罚重了会被人说六亲不认。
经驿丞细说之后,袁明珠才知道,刚刚那位守备夫人是此地铁官家的族侄女。
铁官家族在此地经营了几十年了,家族根深叶茂,就跟守备府连了姻。
“守备府的第一个夫人嫁了过去,第二年就生了个闺女,只是没等孩子满月,就染了重疾,身上浮肿,药石罔效,
找到各地的名医,拖拖拉拉治了三四年也没有治好,去年夏天的时候人没了。”
“两家为了不断了情意,也为了续娶的夫人对前头那个孩子一心一意,娶的还是任家的女儿,是前头夫人的族姊妹,
前头夫人留下的孩子是真可怜,这么大了也不会说话,她小姨现在又得了跟她娘一样的病,以后还不知道落到什么人手里。”
真是可怜!
难怪那孩子一直没开口说过话。
不过看着听力没有问题啊?
十聋九哑,一般不会说话都是听力有问题引起的,若不是听力的问题,要么就是舌头有问题,要么就是心理有问题。
听了他的话,袁明珠才觉出点味道来,这位驿丞大人接受他祖父的邀请来吃酒,只怕也是有所求。
大概是听了别人说曾祖父医术了得,想请他们治病。
就听驿丞又说:“守备府这个夫人得了跟前一个夫人一样的病以后,有想法的人都坐不住了,就像那个桃红家,把她塞进守备府做丫头,
现在守备府里是争奇斗艳,乌烟瘴气。”
驿丞放下酒杯摇头叹气。
“本来这事还能瞒着,被他们这么闹腾,闹得满城风雨,外头有些在传守备大人克妻,还有在传我们族里遗传这种病症,现在俺家孩子说亲都不好说。”
终于说到正题上了。
看着袁弘德说:“先生医术高超,不知能不能帮俺家孩子瞧瞧?”
原来是求医啊!
袁明珠对着袁弘德眨了眨眼:可以答应下来。
袁弘德:“我们家擅长的是妇科病症,对浮肿的病症不十分擅长,瞧瞧倒是可以给瞧瞧,只怕……。”
他若是大包大揽牛皮吹破天,驿丞反而不敢信他,他这样谦逊,驿丞虽略有失望,却觉得他十分可靠。
“行不行先生就试试吧?”
出门吩咐活计:“去家里把少爷小姐们接来。”
又进门坐下,“我家离这里两刻钟的脚程,一会就到。”
袁明珠好奇:“离着这样近,守备夫人怎么还宿在驿站里?”
“哦,这里有间庙,香火极灵验,她是想去抢明早的头柱香。”
袁明珠心说:哦!原来是病急乱投医,这么冷的时候出来折腾,只怕越折腾病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