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那人却没有出来,只是把门关上了,接着传来落栓的声音。
“呼”张氏呼了口气,拍拍胸口。
回到家也没敢跟家里说这事怕她家里人埋怨她。
这事要是揭穿了,冯氏那个老妖婆能吃了她。
只是对她婆婆说:“人家根本没看起咱们,俺去他们家,凳子都没让俺坐,更别说倒茶了,人说了,没空,不来。“
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些挑拨离间的话。
就怕两家到一起,再把她说漏嘴的事给揭露出来。
她如今巴不得两家老死不相往来。
冯氏他们果然当了真。
袁大牛埋怨他娘:”俺早说了吧,那老东西不好糊弄,咱们跟他家血脉就不一样,他们打心里就跟咱们不亲,
你看咱们现在改成他们的姓了,好处没捞着估计还惹恼了咱自家祖宗,就怕祖宗都不保佑咱了,这叫得不偿失。“
冯氏被埋怨了,也不愿意顶这口黑锅,反过来埋怨他道:”我觉得不是,我们当初就不应该把辈分降一辈,
我要是跟他同辈,他跟我说话怎么也得客气点,哪像现在,把咱们当孙子教训,我在他跟前,就因为矮一辈说话都不硬气,
唉,错了,一开始就安排错了。“
这件事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理由都是猜测的,谁也不能保证谁说的就对。
母子俩都深谙扯皮之道。
袁铁栓觉着他祖母说的对,问她:”那现在该怎么办?“
冯氏哪里知道该怎么办,她就是推脱责任呢。
现在整个家里就属袁铁栓对这事最关心,尹桃花是被他给骗来的,到时候结婚典礼上袁弘德不来,只怕又是一脑门官司。
袁大牛家,其实应该叫权大牛家,一家人商量来商量去,也没商量个结果出来。
把袁铁栓急的直跳脚。
冯氏呵斥道:“看你像什么样子?这点小事也至于这样?进了咱家的门,只要你不捧着惯着,她就是块石头,我也能把她捏成泥,凡是婆娘不听话的,都是男人惯的,你不惯着她,她自然就老实了。”
袁铁栓看看他祖母斜着眼看着的他娘,不说话了。
她娘可不就是石头捏成泥的成功范例。
看到孙子老实了,冯氏又柔声劝道:“放心吧,只要有祖母在,你媳妇肯定跑不了,会跟你老老实实过日子的,你老丈人家户族大,
到时候咱们家有他们家帮衬着,就不怕老袁家不怵着咱们,等袁弘德一死,袁务川家争不过咱们,咱们就能翻身了。
袁铁栓乖乖的听着他祖母的话,不再闹腾。
他弟弟都小一些,不知道当年的情形,只有他最年长知道一些皮毛。
当年他们家穷得,那叫一个精穷。
可谓是头顶无片瓦,脚底无寸土。
他都好几岁了,都知道羞耻的年纪了,身上都没有衣裳穿,热天的时候就光着屁股到处跑,冬天就坐在家里充当房子的草庵子里,身上盖着破棉絮。
他亲眼目睹了他祖母和他爹,把一个新出生的女婴什么都没穿放到冬日的地下,第二天一早用粪箕子背了扔掉了。
从那时候起,他就庆幸自己是男的,知道他因为性别拥有很多特权,哪怕是他祖母,都得在他跟前妥协。
也知道,女人不是人,她们应该被家里的男人驱使。
也只有他知道,他们原本姓权,并不姓袁。
有一天,她祖母的一个姐妹到他们家来,说起他们本家的一个姓袁的人的经历,那个人就是袁弘德。
祖母的姐妹离开以后,他祖母就开始跟他爹商议,冒充姓袁的族人去晋地投奔姓袁的那人。
正因为当初的那个决定,他们才能过上如今这样的日子。
正如祖母描绘的,他也觉得以后他们得了袁弘德的家财,日子会越来越好。
至于媳妇,当然是把他当大老爷一样伺候的更好。
安抚住大孙子,冯氏把脸一板,黑着脸训斥张氏:“一点小事都办不好,除了吃要你还有啥用?......”
张氏现在有护身符,脸皮又强壮,根本不把婆婆的训斥当回事,把肚子往外头挺出去,手慢悠悠的在肚子上摩挲着。
问袁大牛:“他爹,今天给咱闺女吃点啥改样的?”
袁大牛正倚着被子躺在炕上,听到她问话,喊了一声:“娘。”
冯氏没骂完的话自动消音了,很不情愿的打开柜子舀了一小勺大油递给张氏。
张氏嗲声嗲气:“粗面拉嗓子,再说粗面吃多了男孩皮糙肉厚的没啥,女孩还是得吃点细面才能皮肤白嫩光滑。”
自从发现张氏敢偷吃白面以后,冯氏就把白面也锁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