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酸得二里地之外都能闻到老陈醋的味道。
大家都觉得她尽说大实话。
大实话说得人没办法往下接,她就不说陈袁氏也没见过她家的一缕布条。
没法接话场面就冷场了,大家只能把眼神移开不去看她。
冯氏暗自磨牙,气她不会说话自取其辱,来之前商议好的话不说,尽说些不着调的傻话。
连袁明珠都趴在陶氏怀里数数,看看冯氏能忍多久给她解围。
只数到三十,冯氏就笑着说:“你生了四个光头小子,给啥穿他们也不知道爱惜,让你妹妹怎么给他们做?
不过这回就好了,回头生个文文静静的闺女,你妹妹肯定少不了她的花儿朵儿,到时候衣服鞋子还能缺了你的?”
说得气氛更冷了。
袁明珠往张氏的肚子看过去,看不出来跟以往有什么变化。
冯氏能只三十秒就给张氏解围,还没呵斥她,让人很是稀奇。
说得话也古里古怪的,听着是希冀生个闺女。
袁大牛家祸害多少女娃才能清一色都是儿子,居然想生女儿?失心疯了吗?
张氏经婆婆提醒,才想起来此行真正的目的。
摸着还没任何变化的肚子,笑得一脸的娇羞:“俺最近有些害口,俺家铁栓爹心疼俺,特意找了龙尾沟的黄先生给看了,黄先生说俺又有了。”
这会不说别人,她婆婆都替她臊得慌了,忍得面皮扭曲,还得挤出笑容。
不过,她炫耀的也没错,袁大牛能特意请了黄先生给她看害口,确实是爱妻的表现。
五柳村的妇人们有什么不舒坦的女人病,哪有找大夫看的?哪有那么娇贵?
都是找村尾靠近断头崖的那家外来的邱婶子给看看。
邱婶子有一门特殊的技艺,能给人和牲畜看怀上了没有。
附近几个村都找她看,谁家婆姨快生了就找她给摸摸生产的日子,摸摸胎位正不正。
养的牛羊也给她摸摸大概还有几天生。
经邱婶子摸过的基本日子都能对上。
她凭着这手技艺,在五柳村扎稳脚跟,独自一人拉扯大一儿一女,嫁了女儿,给儿子讨了婆姨。
村里人都传言邱氏能沟通阴阳,她的眼睛能看到阴阳两界,所以她才能判断出准确的生产日子。
这些传言袁明珠也将信将疑,但是她更倾向于认为邱婶子是靠母体的某些特征做出的判断。
当日杜氏摔倒生产,赶着农忙时节,邱家没地去给女儿家帮忙去了,不然杜氏的情况也不会那么凶险。
张氏没有发觉因为她的这些炫耀的话窑洞里空气都害臊得不敢流通了,接着炫耀道:“黄先生医术高明,肯定不是麻老邱能比的,
俺们就相信黄先生的医术,别人给俺看俺和铁栓爹都不放心。”
邱氏因为脸上有几个麻子,被人称呼为麻老邱。
袁明珠暗自摇摇头,术业有专攻,黄先生在妇科方面还真跟邱氏比不了。
其他人也不会把张氏说的话当真,她这人本身就嘴巴没有把门的。
她这么一说大家就那么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