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茶寮,又看到茶寮的老板娘眼睛发红,半边脸红肿,就在心里猜测是不是跟她来的这件事有关。
吴寡妇一路走来口渴了,端着杯子一口把杯子里凉茶饮尽,说:“韩五爷,只怕这事不成了,袁家那边回信了,说韩家的孩子不合适。”
提着水壶给她杯子里添水的绣姐儿听了,吓得手一抖,把茶水倒到了杯子外头。
发现又闯了祸,拿着桌上的抹布擦桌子,手忙脚乱的,不仅桌上的水没擦干净,还把水杯给撞碰翻了。
韩老五觉得韩大彩家的孩子肯定不能用了,袁家倒不一定是知道了他的谋算,很可能是打听到韩大彩嫖娼的事,嫌弃他品行不端。
他在盘算着手头上能用的小儿。
拐来的肯定不行。
父母双亡的也不行,袁家估计不会愿意要。
那就只有一个能用的,前年有人在距离他们这里十余里的涔河下游河滩上捡的一个小儿。
当时他听说后去看了,见那小儿衣着华贵,就从捡了他的那家人家给领了回来,也没舍得卖。
指望着小儿的家人来找,对方有权他也能得些赏银呢!
对方若是没权只是有钱,他就扣着人一点点勒索,当成摇钱树用。
谁知道白白养了他一年多也没人来找,真是晦气。
韩老五就打算把那小儿送去袁家。
过个几年,袁家老头快不行了,临死前肯定会把过继来的曾孙女跟这小儿把名分定了。
到时候他们家老弱妇孺,还是外乡人,还不是任凭他拿捏?
韩老五盘算定了,决定把手头原本当摇钱树用的小儿舍出去。
带了吴寡妇去了他家,让他婆姨把那小儿领出给她看了。
吴寡妇看那小儿虽穿的粗布衣衫却举止斯文有礼,惊疑不定的看向韩老五。
担心这孩子来历不明。
若是拐来的富贵人家的孩子,她怕受牵连。
韩老五知道她怕啥,也不说是河滩上捡的,只说是路过的客商折了本钱,把婆姨和儿子一起卖了。
这样一说吴寡妇就放心了。
三十里堡临着一条官道,吴寡妇刚刚就是走官道过来的,官道旁设了一间驿站。
走潜下渡过涔河的商旅大都经此地过,在驿站投宿。
客商们带着的所谓妻儿,大多数也不是正正经经的妻儿,都是在外地经商时娶的外室。
有些不想或是不敢带回老家,就在半途给卖掉。
吴寡妇看了那孩子,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觉得袁弘德肯定能相中。
对韩老五说:“我直接把这孩子带回去,省得还得来回折腾,袁家要是看中了就留下,看不中我再给你送回来。”
韩老五一直指望把这孩子当摇钱树使的,真要送走又有些迟疑。
问吴寡妇:“袁家除了明面上的那十几亩地,私底下还有银钱吧?”
吴寡妇哪里肯给他打这种包票,万一以后他从袁家榨不出钱来,不得记恨她?
“都是外人传的,谁也没见过他那些钱。”
又问他:“你从哪里打听来他们家有钱?”
韩老五说:“袁家的一个曾侄孙,在五渡屯郑家干活,他跟人说的,说袁弘德家在豫地是望族,家中豪富,堆金砌银,
世道乱的时候又带着金银财宝上山当了土匪,大发横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