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了那么多了,咱们家要是都走了,反而一个都走不脱,也许事情不到这么严重。”
吴正吉揣上自家婆姨给准备的干粮,带着人走了。
袁弘德站在自家的窑洞顶上,看着吴正吉带着人走远了,又看到他家大儿子带着妻儿背着大包袱也走了。
从窑洞顶上下来,询问了袁珍珠几句,然后对陈袁氏说:“槐花,别忙活了,趁着天还早你们两口子家去吧!”
陈袁氏跟着丈夫来娘家帮着麦收的,还没忙活完怎么叔祖就撵他们走?
“叔祖,俺家没事,等两天再走。”陈袁氏说。
“玉贵待咱家不方便,地里活也没多少了,我带着你爹他们干两天就干完了,你们先家去吧!”
陈袁氏看看丈夫,因为大嫂生产不好待在家里,蹲在院子外头没处站,在这确实不方便,就没再争辩。
袁弘德喊钱氏:“小树娘,给珍珠和少驹收拾两件衣裳,让他们跟他姑家去过几天,等家里忙活完了再去接他们。”
不让家里人说话就把事情安排下去了。
袁弘德在袁家辈分最长,又做主惯了,也没有人有异议,除了钱氏暗自翻了个白眼。
在正常人家,她这个年岁,上无父母高堂,膝下儿孙满堂,正该是当家做主执掌权柄的时候,不说生杀予夺,也该说一不二。
现在呢?弄了个比自己年岁还小的隔房的叔叔婶子压在自己头上,成日里对着他们夫妻俩指手画脚。
钱氏对袁弘德的不满由来已久。
不过袁弘德积威已久,她丈夫袁务川弱势,儿子袁树憨笨,孙子女们被袁弘德那个老东西教养的跟两个老东西一条心,她想夺权也没有底气。
今日袁弘德当着众人的面呵斥于她,让她颜面尽失,暗恨于心,心底的不满滋生。
袁弘德知道她心生不满,不过知道也不会放在心上,此时有比跟更重要的事,现在是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们命如蝼蚁,生死全在上位者一念之间。
送走陈袁氏夫妇,
袁弘德:“今天出了意外,就不去干活了,做点饭吃了早点睡吧,明天早点起。”
杜氏此番生产,伤了根本,不仅体弱,还没有母乳。
陈明珠喝了点小米汁。可是这玩意没有母乳顶饿,吃到食物的幸福感还没来得及细品味呢,一泡尿就给尿没了。只能大声嚎:“呜哇哇,我饿,呜哇哇,我饿~~。”
陶氏被哭得心疼。
“小树,你看看村里谁家有刚生了小羊的母羊,牵回来养一些日子。”陶氏吩咐袁树去寻母羊。
钱氏不敢顶撞袁弘德,只能试着拿陶氏试探,咣当一些把手里的勺子撂在锅台上:“一个赔钱货,还金贵她了,喝小米汁还不行?吃什么羊奶?”
陶氏知道她是借题发挥,但是为了家庭和睦不愿与她争执,对袁树说:“也花不了几个钱,去借吧!”
钱氏是因为袁弘德不在家才敢如此,她却不知道,袁弘德此刻没走远,就在他们头顶上站着呢,把他们的对话被听得一清二楚。
不过是觉着男人不该插手女人之间的事,又觉着陶氏有能力处理好,没有出声。
陈明珠也在听着。哭过一阵,听到陶氏让人去给她找口粮就不哭了。
结果听着听着,让她怒了。什么意思?不想给她吃饱饭?更是委屈,原本想挑个好人家投胎的,莫名其妙就被拽了来还被嫌弃。
悲从中来,又开始哭。
窑洞外陶氏听到,进来抱起她颠着:“哦哦哦,不哭啊,马上你爹就给找来吃的了。”
他们是异乡人,还保持着家乡的口音和称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