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启禀可汗,社尔特勤和国师大人回草原了!现在到了赤塔部,再过半个时辰,就能抵达王庭!”
草原深处,碛北的于都斤山,这里是东突厥的王庭牙帐所在之地,其中最雄伟的一座牙帐内,一名突厥士兵正毕恭毕敬地对坐在上首的中年男子说道。
所谓特勤,便是突厥这边的一种官职称谓,《周书·突厥传》谓:“大官有叶护,次设,次特勤,……凡二十八等,皆世为之。”而《新唐书》却说“特勤”乃是对可汗子弟的称呼,不是爵位,不在二十八等之内(因可汗子弟垄断这一官爵,才有此一说。)掌内典机要,处理邦交,常奉使谈判军国大事。
特勤一职,最初皆由突厥可汗家族(阿史那氏)成员充任,因担任该职务需要有丰富的政治经验、渊博的学识和机敏的应变能力,非突厥人所长,故后世渐由粟特人充任。史籍中“特勒”为传写之误。以后北方各民族沿用此称者,如回鹘的“狄银”,契丹的“惕稳”,即其异译。
在突厥,可汗之下有叶护,叶护就相当于中原的亲王和公爵,权力相当之大,而叶护下面,就是特勤!
那中年男子虎背熊腰、身穿锦袍,头发被梳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小辫子,下颌上留有浓密的胡须,一双眼睛如同狼王一般凶猛锐利,整个人威势十足!
这人就是当今的东突厥之主——颉利可汗!
“嗯?国师回来了?可知他们此行有没有带回炎黄书院的机密卷宗?”
颉利闻言,眼中瞬间闪过一道精光,他身体微微前倾,看向下方的士兵沉声问道。
“回……回可汗,这个小的不知!只不过跟随国师回来的人马只有一千多人!”
士兵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颉利的脸色,然后他战战兢兢地抱拳说道。
“什么?五万大军只有一千多人回来?”
闻听此言,颉利豁然起身,声音也提高了八度,他从上首位置走了下来,并走到了那名军士身前一丈处,继续道:“本汗昨夜还收到消息,说是国师已从炎黄书院获得秘密卷宗,社尔特勤带领五万狼骑精锐前去接应国师,为何短短一夜之间,五万精锐只剩下了一千多人?”
“据说……据说国师和社尔特勤在大唐的龙门关遭遇到了李泽轩的埋伏,后来又遭遇了大唐北方各州府大军的合力围堵,险些全军覆没!”
传信士兵小心翼翼地向颉利汇报道。
话说这种传信士兵也算是一种高危职业了,当传递的是坏消息时,就要时刻做好被上位者打杀泄愤的准备!
“李泽轩!又是李泽轩!”
颉利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意外,但随即他又觉得这个结果有些不合常理,他一脸不可置信道:“不对!不是说李泽轩正在大唐的关中各州县救治蝗灾吗?那他为什么能在国师回草原的路上提前设下埋伏?”
传令士兵顿时一脸为难道:“这个……小的不知!”
他哪里知道李泽轩为什么能提前设好埋伏,只能如实回答道。
颉利双目含怒,顿了片刻之后,他沉声道:“下去!等国师和社尔特勤回来之后,让他们速来见本汗!”
先前颉利本来还想着亲自去迎接巫劫跟阿史那社尔大军凯旋呢,不过现在得知巫劫他们不是凯旋,而是战败逃亡,颉利怎么可能还去迎接?他现在杀人的心都有了!那可是四万多狼骑精锐啊,颉利心里在滴血!
“是!可汗!”
士兵抱了抱拳,领命而去。
那名士兵离开之后,颉利重重地哼了一声,怒骂道:“废物!都是废物!一名大宗师高手,外加五万精锐之师,居然折在了一个小小的李泽轩手中,难道这小子真是我突厥的克星吗?”
“大汗息怒!”
见颉利愤怒难平,站在旁边的一华服中年男子,上前一步,向颉利躬身道:“无论是国师,还是社尔特勤,都是我突厥的良臣猛将,此役虽败,但不至于伤到筋骨,且等国师他们回来之后,大汗了解到此战详情再做定夺!切莫因一时之愤怒而与国师和社尔特勤生了嫌隙啊!”
这人便是两个多月前,前往长安请求李二交出契丹部酋长的阿史那思摩,当年也是当过东突厥可汗之位的,只不过后来主动退位让贤了,论血缘关系,阿史那思摩跟颉利算是叔侄关系!
颉利闻言凝眉半晌,觉得阿史那思摩说的很有道理,不由点头道:“嗯!思摩所言有理,且看他们一会儿怎么说吧!”
大帐之内,很快便陷入一片沉寂。
大约半个时辰后,帐外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名军士快步走了进来,躬身道:“启禀可汗,国师和社尔特勤在帐外求见!”
“让他们进来!”
颉利这会儿早已平复好了心情,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点头道。
“是!”
士兵转身出帐,没过一会儿,穿着一身黑袍、但黑袍上已经结壳的巫劫,和身着血色皮质衣甲的阿史那社尔走进了大帐,一齐向颉利行礼道:“参见可汗!”
“国师和社尔特勤免礼!”
见两人身上都沾满了血渍,颉利的脸上微微动容,语气也稍微柔和了一些,待两人直起身子后,颉利沉声问道:“社尔特勤,本汗听说你和国师在大唐遭遇了李泽轩埋伏,伤亡惨重,究竟是怎么回事?速速道来!”
阿史那社尔闻言,连忙躬身道:“回禀可汗,此次在大唐遇伏,全怪社尔贪功冒进,当时我本已和国师在大唐的马斗关汇合,但得知国师从炎黄书院拿走的秘密卷宗在龙门关处被李泽轩抢走,当时李泽轩已被国师重伤,臣心有不甘,想要再度夺回那些秘密卷宗,并生擒李泽轩,于是又率领大军杀回龙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