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想了想，道，“我送皇帝赏赐的膳食都是早膳，午膳和晚膳，还是头一次不当不正在上午去的金莲宫。平时我都是送到娘娘的寝宫，拜见过娘娘，回了她的话才出来，经常还会得些打赏。可是这一次，我连娘娘的寝宫都没进去，人也没见着。只有娘娘身边的近身女官红绡从那寝殿里走出来见我。她接过食盒时，我从红绡的袖笼子里闻到了那种香味。”
千沫眸光一闪，道，“宝儿，当时还有乳羹果子，院子里还有花草树木的香味，甚至女子身上也带着脂粉香气，你能确定没有闻错么？”
宝儿摇头，脸色却很郑重，道，“千沫，那香味很特别的，与其他味道真的很不一样。我闻过很多次了，记得很清楚。”
水千沫的眉头微微蹙起，看着宝儿道，“宝儿，除了这一桩，你在那金莲宫可有看到什么奇怪的地方么？”
宝儿想了想摇头道，“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去的时候，就觉得宫里人都悄手悄脚的不敢说话。娘娘的寝宫关着窗户，很安静，没有什么声音。平时在洳妃身边服侍的人都在寝殿外面候着。我去了，红绡姐姐才从殿里出来，好像娘娘在里面只有她一个人服侍，她的样子倒是跟平时一样，没有什么不同。”她侧头想了想，“除了寝宫，整个宫里都和平时一样”
宝儿的话一说完，水千沫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她看着宝儿的目光已有些沉重，道，“宝儿，你为什么会注意到这些事？这太不像你了！”
宝儿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水千沫看着她的眼睛，缓缓道，“你什么时候去见的四殿下？”
端本宫，书房。
昭昭站在门外狐疑的看着对面的小宫女，宝儿局促的低着头，绞着自己的衣角，时不时看一眼那紧闭的书房。宝儿有些担心，水千沫这样莽撞的去求见四殿下，会不会因此获罪？
书房里，屠弋似笑非笑的看着水千沫跪在自己面前，道，“什么事？”
水千沫微微蹙着眉，虽然她与四殿下有些交集，却也知道四皇子的心机与狠辣，他既然找上宝儿，自然是要宝儿做事，凭着那点情分，能不能让四殿下不用宝儿，还是两说。
踌躇了一下，水千沫缓缓道，“殿下，我来这里是想求殿下一句话。”
屠弋的眼瞳深沉了一些，看了一眼门外，了然道，“可是为了郑宝儿？”
水千沫眉目凝重，道，“是，殿下，我的朋友宝儿是否在为殿下做事？您，您在利用她？”
屠弋嘴角上挑，笑得颇有深意道，“只是让她做一点小事，谈不上利用。”
水千沫心一沉，尽量平静道，“以殿下之尊，就算是小事对奴婢来说也是天大无比。宝儿只是御膳房一个跑腿的小宫婢，人微言轻，能为殿下做的事真的不多。千沫虽然也只是一个奴婢，却一心与殿下同进退，千沫一定会竭尽所能的为殿下。我唯一所求是请殿下别让她纠缠进这样的事里。”
屠弋的面色一肃，道，“有何不可？你可以为她拼命，从那么高的台阶上滚下来，她难道不能为救自己的命做些什么？”说到这里，他又想起水千沫那时的凄惨，面上已有怒气隐现。
水千沫一呆，道，“殿下是说眼前有机会可以证明她的清白？”
屠弋面色依旧阴沉，微微摇头道，“只能说有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