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起在这片连绵不绝、耸入云端的山峰间出现了一片竹林。
那竹林密密匝匝,从群山中间的低洼之处一直遍布山腰,这里山势陡峭,长年云雾缭绕,云与竹交融形成了一片深不见底的竹海。狂风来袭,暗浪翻涌,那种声势让人望而生畏。
在这人迹罕至之地,竹海上忽然出现一白一黄两个小点,两个小点移动速度飞快,白点在前,黄点紧随其后。离近了看原来是一个十来岁身着白色麻衣的小女孩在踩着竹叶往前飞速前进,后面跟着一只通体金黄的小猴子也丝毫没有落下。何等的轻功才能这样轻盈快速地在竹叶上飞奔,眨眼的工夫竟在竹林的中央消失不见。
竹林的中央有一条狭窄的小道,小道一直通到一个山洞前,洞口很隐蔽,洞内宽敞整洁,陈设简单。山洞的中央生着一堆火,火光把里面照亮了很多,也暖和了很多。一位长相清秀的年轻妇人躺在竹叶铺成的榻上。听到小女孩回来的动静,她咳嗽了两声挣扎着坐起来。
小女孩快步走到床边,从怀里掏出一朵鲜红的花,兴奋地说:“娘,您看,半日红。”
“傻孩子,你还是去摘了它。怎么一点也不听话。娘怎么舍得让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呢?快让我看看受伤了没有。”说完赶紧攥住了女孩儿那双冰凉的小手。
女孩儿笑嘻嘻地说道:“娘,只要能治好您的病,哪里我都敢去。再说我有娘传授的轻功,根本就不怎么费劲儿。”
“暖儿,我的傻孩子,娘这是郁积的心病,不是药物可医治的。”说完用爱怜的目光看着小女孩儿。
“心病也是病,只要是病半日红都能治,你忘了小时候暖儿生了很严重的病也是用娘去山顶采的半日红治好的。”小女孩儿仍然笑嘻嘻的。
“真是一个傻孩子。快上来让娘抱抱。”少妇把小女孩儿拉到怀中。
暖儿瘦瘦的身子靠在娘的怀里,那只长满金毛的小猴子见势也跳到床边依偎着母女俩。
临近傍晚,暖儿小心翼翼地把煎好的百日红端过来让母亲喝掉。
天色已晚,她简单煮了一些粥就当晚饭了。吃过饭她和母亲还有小猴子围着火堆取暖。这已经是她们延续了很久的一种习惯。
在无数个寒冷的夜晚,暖儿都是在火堆旁听母亲讲着故事入睡。今晚暖儿却睡不着,看着母亲日渐衰弱的身子,听着她断断续续地咳嗽声,很担心母亲的病情。
母亲抚摸着暖儿的头发,久久没有言语,她深知自己病情日益严重,如果就这样撒手而去,丢下女儿一个人该怎么生活呢。
这件事她已经思考了很久了。虽然她已把毕生绝学都传给了暖儿,但是让暖儿独自在这没有人烟的地方孤独终老又于心不忍。
一个人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但是没有权利替孩子选择人生。如果走出这里就将要面对一个危机四伏的江湖,她又不想让暖儿跟自己一样在充满打打杀杀的环境下长大。
思虑良久她最终下定决心等自己归天后让暖儿去找她的亲生父亲。她的父亲一定会给她一个安全舒适的生活环境。想到这里她轻轻地问:“暖儿,你睡着了吗?”
“没有,我不困。”说完又眨巴了几下眼睛。
“我教你的用意念控制万物,万物皆可为你所用你练到什么程度了?”
“娘,我最近一个月一直在利用竹叶练习,每一片竹叶都能像最锋利的暗器把竹子拦腰截断。”
“那用水滴呢?”
“下雨时天上落下的雨滴我也能用它们在瞬间击穿竹子的躯干。娘如果不信可以去看看那些竹子上的洞。”
听到这里,妇人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她轻轻抚摸了一下暖儿的头发说道:“真是娘的好孩子。有了这些再加上剑法保护应该难遇敌手了,不过练武不能松懈,一定要把它当成生活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