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时,靠着骑兵们争取到的一点时间,又一道防线也已经出现了。而且这一回,不再是仓促而成的人墙,而是正式的,齐整的盾牌防线,后头更有长矛不断冒出,直指正趁势杀来的敌人骑兵。
“刺!”身在队伍后方的沈重山怒吼着,就差自己也拿着一杆长矛冲到前头去阻敌了。
作为这支幽州军真正的主将,他心里那个憋屈啊。自战斗开始,麾下兵马就处处被动,还被人两面夹攻。而作为主将,他又没法跟狄惊飞他们一样冲杀在第一线,甚至很多时候,连指挥权都在孙璧手中,这种无力感,就如一团火焰般,不断在他的心中燃烧,再燃烧。
直到局势越来越是不妙,看出后方必须再添主将,他才得以再带人增援,然后便果断摆出这样一道防线来。
而这一道防线果然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那些杀穿越军骑兵的鬼戎人冲得急,便一头撞在了密密麻麻的盾牌上。虽然他们撞得那些盾牌手也是一阵倒地,但势头却为之一减,同时也给后方的长矛手争取到了进攻的机会。
伴随着沈重山的怒吼,如林的长矛密集刺出,把面前的敌人连人带马,全给刺得惨叫而倒。
与此同时,整支越军的防御也开始转变,盾牌配合着长矛阵的防御阵势开始大量运用。在敌军无法完全冲起来的情况下,他们的攻势被挡下,越军也得以渐渐稳住阵脚,还能趁机发动一些小的反击。
孙璧坐镇中军,不断接到这样的消息,心中自然稍定。不过他也明白,这扳回一城终究只是暂时的,那是敌人为了速战速决才会陷入混战,只要给他们时间,让他们快速脱战,再组攻势,接下来的战斗就完全不一样了。
所以他必须另寻策略,至少是要找一个稳守的位置才行。像这样身在旷野,面对前后敌人的夹攻,纵然能撑得住一时,最后结果怕也是在一两日的战斗后以全军覆没告终了。
而更要命的是,他们已经深入草原腹地,连想撤军逃跑都做不到,毕竟几万大军,不过两三成的骑兵,其他那些可都是要靠双脚赶路的步卒啊。
“大帅,那边……”一名部将突然指着右手边隐隐绰绰的一个黑点大叫道。显然这位也在考虑接下来的应对,在左顾右盼下,似是发现了救命稻草。
孙璧忙定睛看去,在看清楚那黑点居然是一座不算太高的山坡后,心中顿时一振,立刻下令:“往右边退,全军往右边退!”
呜呜的号角响起,带得整支军队开始向右移动,身在越军阵中还在搏杀的铁勒真也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心中也是一凛。一旦真让越军上得山去,自家骑兵的威胁可就要少上许多了。
所以必须要调动兵马加以阻拦,可问题在于,他这个主帅都在敌军阵中,其他那些各族族长将领什么的也都本着鬼戎作战一贯以来的习性,同样身先士卒,此时连传递给消息,改变战术都做不到了。
这个认知让铁勒真大为急躁,再不愿与萧承志作更多纠缠,几刀逼得对方退开两步后,便又迅速转马,往回冲去。
但此时的萧承志又岂肯放他离开,当即再度怒吼着,挥戟杀上,短戟直取其后背。
不料这一下却正中对方下怀,早在铁勒真的算计之中。他就知道面前的对手不肯干休,所以才佯装离去,在对方冲杀过来时,猛一个侧身,在躲开这后面袭来的一戟的同时,转过身来的他已一刀横斩向萧承志的胸口。
萧承志却是猝不及防,急忙变招,另一根本来也要挥出的短戟立马回撤架上,却不料对方再度变招,改横扫为斜撩,这下是真就没法再应变了。
噗哧一声间,萧承志左前臂被一刀砍中,没有丝毫凝滞,便已透臂而过,让他的左前臂连着短戟,一起飞上半空,鲜血喷射,人也是在马上一晃,惨叫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