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李凌的脸色才和缓了些,至少现在月儿和轻绡是安全的。不过随即,他双眼又眯了起来:“你留下她们,就是为了要挟我吗?你以为这样就能逼我就范?”
“李大人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本侯堂堂朝廷侯爵,岂会干出这样的事情?不对,那两女子与你有何关联,我只是送这两个镯子给你,怎么就成了要挟于你了?”
对方不肯承认,顿时让李凌有些无法发作了,只能是冷冷盯着谢文若的笑脸,片刻后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侯爷把她们送回府衙吧,她们一个是我未婚妻子,一个是我妹妹,只要她们能平安归来,我便欠侯爷一个大大的人情。”
“竟是这样吗?这还真出乎本侯意料啊。好说好说,既如此,等她们伤愈后,我便会亲自着人将她们送到府衙,李大人只管放心便是。”谢文若一副好说话的样子,笑着点头。
只是李凌听后,却不见半点放心,双眉又挑了起来。什么叫伤愈之后,这根本就是托词,说白了,他还是不肯把人交出来啊。
因为谢文若已经认定了,这两女便是李凌的七寸要害,只要拿捏她们在手,就足以让李凌不敢对谢家用强。而李凌也明白这一用意,所以神色更为不善,闷声道:“长兴侯,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要与本官作对到底吗?”
“李知府你真是误会本侯了,我只是个无权无职的地方闲散侯而已,哪敢与你堂堂知府为敌啊?我这不是出于好心吗?”
人家就是不认,但也不松口,这让李凌彻底没招了。现在用势压他,根本没用;想要用非常手段,又有人质在其掌握中。他算是明白过来了,自己想要从谢家拿到一半今年赋税的打算很可能已经落空。
长长吐出一口闷气后,李凌才又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在府衙静候佳音了。谢侯爷,扬州税赋关系到整个江南的安定与否,你身为朝廷侯爵,真就连这点大局观都没有吗?”
“呵呵,李大人言重了,有些事情不是我做个决定就能办的。你看着固然不难,可后面的诸多影响,却要我谢家来担,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倘若你真能解开这一点,或许咱们真能好好合作一把呢。”谢文若突然略有些含糊地说了几句,然后端茶,送客。
李凌则是一愣,好像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可仔细想想,又有疑问。对方其实并不是吝啬那点银两粮食,而是另有顾虑。可是,他连作为朝廷官员的自己都不怕,甚至不惜用月儿她们作为筹码要挟,也不担心扬州再起乱子,那他到底是在顾虑什么呢?
只可惜,对方压根不给他弄明白其中原委的机会,便叫人将他礼送了出去。
在踏出谢家堡时,李凌心中若有所悟,突然止步回头,他隐隐猜到谢文若到底在顾虑什么了。
而在他离开后,谢文彬也再度回到了精舍中,脸上却有忧色:“家主,你如此做法,会不会把人得罪得太过了?”
谢文若脸上的清淡笑容也被慎重的表情所取代,闻言却摇头:“不这样做,此事很难敲定下来。这个李凌确实有能力,也有胆色,与之为敌固然不妥,可真遂了他的意,对我谢家的损害却更大,所以必须把这个难题抛给他,由他来解决。”
“我知道家主是为了我谢家在江南的处境才不得不刁难于他,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只有这样才是最稳妥的。事后便把消息散播出去,就说我谢家以李知府的亲人而筹码,使他不能开口要钱。虽然这么一来有些得罪了他,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必须与他划清界限。”谢文若极其郑重地吩咐道,“接下来,就看陆家到时做何选择了。”
谢文彬听了这决定后,又是一声叹息,谁都有自己所珍视的东西,李凌有,他们谢家又何尝不是呢?所以在此事上,不能妥协,只能寄希望于李凌能破解难题,找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