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烦请山字营的将士们再帮本官一把了,把这名单上的人全数拿捕,但有敢反抗者,格杀勿论!”魏梁这时也显出了自己的魄力来,说着,便把早准备好的一份名单递了过去。
廖清辉接过一扫,再一抱拳,便又铿锵地转身而去。而一旁的万申吉见此,更是精神一振,知道事情已经定下,自己将带人暂时驻守府城,为山字营接下来的主动出击安定后方。
魏梁则冲他一笑:“万大人,你这就去城外把人马带进来,等廖都统回来,你与他们进行交接,我府城安危就交托于你了。”
“是,下官定竭尽所能,守得府城平安!”万申吉立马抱拳施礼,大声应道。
这一日,本来还颇有些安定的松江府城内连续起了数桩变故,本来只在军营和城门处驻守,最多派几支人马巡视城中街巷的山字营官军突然大举出兵,直入城中几户有名的富家,将其家中男女老幼尽数捉拿。
当时,有些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的豪门家奴还待理论反抗,结果没说两句重话,就被带队的军官抽刀砍翻。霎时间,这一门上下全都噤若寒蝉,再无一人胆敢多说一句,只能乖乖受缚。
而在捉拿这些家伙的同时,还有兵将在外,大声向往来和围观的百姓们道出了这些人可能是罗天教叛逆身份的说法,如此一来,自然没人再敢议论,甚至多半人都惊慌地逃散,再不敢围观热闹了。
只两日间,府城内就有四十二家富户被军队破门拿人,着实在城中带起了不小的风波。而在许多人看来,这其中有不少富户所以落得如此下场,只怕未必真就是和罗天教有关,而是他们这些日子对知府大人多有不恭,遭到清算了。
别看前段时日知府大人拿下杨同知等下属已真正掌控府衙之权,但其实在府城内,他的威信还不是太足。毕竟他初来乍到,在此地全无半点根基,本地诸多世家富户还真未必把这么个知府放在眼里呢。
甚至民间都有说法,前些日子大雨连绵,可能造成河堤有损而知府大人想向城中富户筹措些银两加固堤坝时,还被他们顶了回去,有些人更是连知府大人设下的酒宴都没去,这是摆明了不给他任何面子了。
本以为这口气知府大人只能生咽下去,又或是得等几年后才能还击。可结果,才不过一个月,来自知府大人的报复就来了,光那几具被当场格杀的富户豪奴的尸体,就足以说明问题。而那些自以为是的富户们,这回想要回家,怕是要大大的出把血了。
当然,这些只是民间百姓的浅陋看法,而对于曾当过官,如今致仕回乡,有些见识的人来说,他们就从此番变故里看出了更多东西。恐怕这一回知府大人是孤注一掷,不但要彻底掌握府城,成为说一不二的存在,更要乘机在这场席卷整个江南的大乱中立下难得的功劳了。
而就在这一片议论和不安中,拿下所有可疑之人的山字营正式离城,而府城的守卫之事便落到了万申吉所带的这五百新兵身上。
山字营离城的当夜,一只信鸽扑棱棱直飞天际,在三日后,鸽子便把这一消息传到了某处据点,落到了赵成晃的手上。
在看过纸上言简意赅的文字后,赵成晃本来还有些得意的脸色瞬间就变得一片阴沉:“居然有一支官军从局中脱困出来?魏梁,这回我还真小瞧了他,竟有此魄力,敢把他松江府的守御力量给放出来!”
口中虽然念叨的是魏梁的名字,但他心里却更明白一点,造成这一后果的,根子还在华亭的李凌身上。就是这家伙,莫名其妙地弄出一支军队来,才打乱了松江的所有布局。
而更让他咬牙切齿的是,这个搅局者,还是自己一直都想铲除的目标。可李凌就是命大,多少次了,连在西南都杀不死他,现在成了真正的心腹大患。
“不能再放任他逍遥了,既然他分了兵马去松江府,身边守备必然减弱,那我就先杀了你!”想到这儿,赵成晃立马回到桌前,取过纸笔,飞快写了两封密信,再叫来心腹,嘱咐道:“把信送去松江府,让那里的兵马不顾一切,先拿下华亭县!还有,这一封密信送去给鬼护法,就说当日的人情可以免去,只要他能帮我除掉上头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