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更无二话,纷纷扭头就跑,已经有三人倒在血泊中,其他人可不想就这么死在堤坝上啊。
“想走,哪那么容易!”李莫云一声断喝,人已高高跃起,以泰山压顶的姿势朝着前方敌人猛劈下去。
就在这一刀可将对手劈作两半的瞬间,那人突地一个旋身,面容尽是扭曲和得意,然后手一抬,一蓬黑影呼啸而出,混入雨水中,直取李莫云的面门和胸口等处。
这是他保命杀敌的最后绝招,黑影砂。那都是铁砂,上头还淬了毒,只要打中敌人,伤其皮肉,便可将毒素传进,即便不死,也会在短时间里让其失去战斗之力。
如此深夜,又有雨水不断落下,将这一大蓬的黑影砂混入其中,抛洒敌人,他是真不认为李莫云还能躲得过。他都已经想好要抓住这一机会,将这个可怕的敌人刺杀了事了,所以他在拧身抛砂的同时,步伐已调整回反冲。
但这一步冲出,他脸上的笑容却猛的僵住了,眼中除了不信,还有深深的恐惧——怎么会……
本该中计中招,被黑影砂打中的李莫云,竟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做出了惊人的反应。只见他高高掠起的身影在那蓬黑砂临头的刹那一顿,一折,本来该直扑向目标的身形就变成了往侧方坝顶而去。
在半人多高的墙顶处一点身,人已稳住,然后挥出一刀,将零星而来的那几颗黑砂轻易挡下,最后没有任何停顿的,人再度而起,斜掠着又一刀斩向已反冲过来的短剑客。
这一切说来繁复,却是在短短两下眨眼间发生的变故,甚至前方那些正在逃命的破坏者,和漕帮众人都没能从这兔起鹘落的变化中反应过来呢。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但其实事情已完全不同,因为短剑客已经从全力逃遁,变成了迎刀而上,把自己送到了李莫云的刀锋上。
噗哧一声,惨嚎再起!
这回李莫云没有再手下留情,这个对手太可怕,他完全不想留其性命。而且这一回他中途变招变向,早把余力都给耗掉,手中刀自然不可能再起变化。
刀从对方的颈部一划而过,惨嚎随之而断。
随着李莫云身形落地,微微一个收刀,与他擦身而过的短剑客的身子也突然顿住,然后他的脑袋就与身躯分离,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上,咕噜噜滚出去一段方才停下。
而失去头颅的身躯,在脖腔中大股鲜血喷出的同时,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让更多的鲜血泊泊而出,把个堤坝上方染作一片鲜红。
这一幕实在有些骇人,更可怕的是对众罗天教徒心灵的打击。
他们这一次志在必得,一切是那么的顺利,瞒过了县衙,杀掉了守在堤坝上的村民,眼看就要把堤坝彻底毁去。结果,县衙居然派人到了,而且还把他们中最强的两人如砍瓜切菜般地杀死。
这对他们的冲击实在太大,让他们连一点反抗的想法都不敢再有,尖叫着,便闷头直往前方跑去。
但到了这个时候,李莫云和漕帮众人又岂会任他们离去。只作了一个深深的呼吸,李莫云已迅然转身,刀一摆间,人已再度而起。同时,一直追赶着众贼人的漕帮众人也是全力冲刺,有人更是将手中兵器狠狠地甩飞出去,阻拦敌人的逃窜。
又是几声凄厉的惨叫响起,落在最后的两三人中招倒下,而剩下的那几个更是吓得如脱缰的野驴,连头都不敢再回一下,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冲,再冲,只为能拉开与后方敌人间的距离。
他们全力的奔逃,还真起到了一点效果,就连李莫云都有些追不上他们了,毕竟他连战两大高手,虽然只是转眼间分出胜负,可对他的消耗却依旧极大,此时再追,脚步已慢了许多。
机会!
这些丧家犬是这么想的,只要再拉远些距离,他们便可跳下堤坝,到时黑咕隆咚的,谁还能找到他们?
带着这样的信念,他们完全忘记了身体的疲惫,速度再升,求生的意志确实能激发人的体能极限。
但就在他们以为能逃出生天,机会就在眼前时,前方黑暗中,又是数人突然出现,没有任何的招呼,刀剑光芒再起。
惨嚎声中,鲜血喷溅,再次染红了这一段堤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