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永王的打岔,吕振自然不敢表现出不满,只能是低咳一声,说道:“殿下所言不无道理,边侍郎,你又有何话说?”
边学道已定下心神,此时也是哼声道:“那文中内容本官也草草扫过一遍,实在是无耻得很,这上头所写,连道听途说都算不上,全是他一人编造,就是为了坏本官声名,实在可恶得很。”
“也就是说侍郎大人并不认他所写文中罪状了?”吕振趁机追问了一句。
“我没做过,凭什么认下?”边学道恨恨地盯了一眼李凌,“这都是因为他李凌与我有着私仇,所以才胡乱编造出来害我的,如此做法,实在不知所谓,该当反坐严惩!”
永王也随之开口:“吕都司,这下案情已经很明显了,这一切都是李凌伙同他名下的书局人等为了报复边侍郎作假骗人,此等手段之前从未有闻,但此风绝不可长,必须严惩以儆效尤!”
永王的这一表态,也算是在给吕振施以压力,让他可以定案了,边学道也又附和道:“不错,若此事不作严惩,他日朝中其他官员也因某些恩怨而做出相似的事情来,混淆视听,那朝廷的威严将被置于何地?所以本官以为,这个李凌必须重惩,该当把人交于刑部大理寺严判,再报于陛下……”
好嘛,他这建议更是要把李凌往死路上逼了,毕竟刑部可是永王的地盘,只要真被关入其中,只消一夜,就够取他小命了。而永王更是深以为然地点头:“本王也是这么看的,吕都司,不如现在就把人犯交于我刑部处置吧。”
这两人一唱一和,居然就想当堂把人都给带走,甚至堂外永王那些个侍卫都上前连步,想要直接拿人了。
若是放在其他衙门内,他们如此声势还真就可能得逞,毕竟一个侍郎,一个亲王,朝中可没几个官员敢直面他们的压力。但眼下嘛……
吕振却把头一摇:“且慢,殿下还请先稍安勿躁,等下官把事情问明白了再作决定也不迟嘛。”随着他这一句话出口,堂上两边驻守的皇城司力士们就突然身子微转,目光落定在了那些侍卫身上,气势一起,一下就制住了他们,让他们不敢放肆真就跑进堂来。
而这一下落到永王眼中,也让他心中一凛,轻轻嗯了一声,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了。这事情显然远不像自己之前所想象的那般轻松啊,而皇城司的立场,更有些不对!
边学道在这一刻也感受到了这一点,神色更是一变:“吕都司,你这是什么意思?事情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吗,一切都是这李凌怀恨在心,想要报复本官,才弄出这么一篇文章来污蔑于我,闹出一场风波……”
“边侍郎还请稍安勿躁,虽然你所言不无道理,但既然是问案,也总得给被告一个说话的机会吧?”吕振说着,看了眼同样平静的李凌,“李凌,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凌看着神色已经生出变化来的边侍郎,口中缓声道:“不错,我确实因故和边侍郎有些恩怨,但我李凌就算再怀恨在心,也不可能用如此愚蠢的手段来污蔑一名堂堂朝廷侍郎!大人,我所以写此文章,只是因为这些事情都实有发生,他边学道真就如文中所写,干出了此等禽兽不如的事情!”
“大胆,到了这时你居然还敢信口雌黄,真道我大越没有王法了吗?”永王顿时大怒斥责。
而后,吕振也是一拍几案,沉声喝道:“李凌,这儿可是皇城司内,可容不得你如此胡言乱语,你说出这番话来可是要负责的!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那就是诬陷诽谤,便要反坐严惩!”
“我并未说谎,至于证据,自然也是有的。”李凌夷然无惧地与他,与已经变色的边学道二人作着对视,完全是一副成竹在胸,把握满满的样子。
这一下,却轮到永王二人感到彷徨了,这会是真的吗?两人互相看了眼,永王就发现边学道的脸色已变得发白,显然他也是心中无底。
“口说无凭,拿出实据来。”吕振却在此刻又紧逼着说了一句,“我问你,哪起案子你掌握了确凿人证物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