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孙璧也开始着手掌握城中政权,这事说着笼统,其实却是琐碎无比,他纵然有着一定才干,可也无法事事都抓,那就需要从原来的勋阳官吏中挑选人才来协助自己。
这些人自然是愿意出力的,不过他们也提出了自家的困难,和军中将士一样,他们也有很就没拿到俸禄了。这还不算,更叫人感到头痛的,是如今城中各处需要修缮,毕竟勋阳经历了几次变故,城墙、民居……有着太多地方受到破坏。
最后,则是城中百姓也因此受到波及,度日艰难,为防有百姓出逃或是作奸犯科,总得先稳定人心,让百姓过上踏实的日子。
反正无论大小,所有事情汇聚起来就一个意思,要钱!
于是,等各自把手上的事情整理过一遍后,萧承志和孙璧都找上了李凌,跟他伸手要起钱来,而且这个数字还相当之大,没个三四十万两银子压根不够用的。
当听完两人报出了这些账目后,李凌在感受到压力山大的同时又不觉有些好笑,这真算得上是缘分了。自己是为了三十万两银子的税款来的西南,结果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又是一个三四十万两银子的难题。
“这个有难度吗?”萧承志他们也看出了李凌的为难,便问了一句。
“你查过银库没有,现在还留有多少存银?”孙璧则更是一针见血地提出了关键问题。
李凌看着二人,神色肃然道:“这两日我带人在龙家各处库房里仔细盘点,却发现现存的银子只有区区五万三千二百两。”
“什么?”
“这不可能!”
两人同时惊讶出声,一脸的不可置信。黔州虽然不富裕,但那指的是寻常百姓,可龙家却是地方一霸,还有收税的特权,怎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哪怕是经历了两场变故吧,也不会让他们原来的库银不翼而飞啊。
“我也觉着此事大有蹊跷,所以还在查着呢。”李凌说着,也想到了自己当时看到库中那空荡荡的样子时的惊讶表现,甚至都要怀疑是不是定西军在离城前把库房给搬空了。
不过他相信萧鼎是绝不可能干出此等事来的,毕竟他儿子和外甥还在这儿呢,毕竟定西侯才不会如此目光短浅,真让人夺了黔州的银子来富滇南。
“那个,可查出什么端倪了吗?是不是有人趁此机会中饱私囊,把库房里的银子搬自己家去了?”萧承志又急声问道。
“现在还不好说,但就我推断,那些库房看守还没这么大胆子。因为他们并非龙家子弟,而且还是汉人出身。”
其他两人闻言点头表示认可,汉人终究要比蛮人更规矩些,胆子也更小,岂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而就他所说,之前库房里的银子还是有不少的,只是不知怎的,等我去盘查时,却剩下这寥寥数万了。”李凌说着,又皱紧了眉头,“所以我得先翻看那些账目,从中找出破绽来,看是不是真有人钻了空子,监守自盗。”
“那需要多久?我可是答应了那些将领,日内就会把欠发的饷银交给他们啊。”萧承志忍不住叫了一声,要没银子支持,他接下来可就有麻烦了。
孙璧虽未如此急吼吼地叫嚷,却也看着李凌:“城里百废待兴,百姓日子也不好过,也是亟需用钱啊。若真一时拿不出银子来,那就只能让滇南先送一批银子应急了。”
“只怕远水难救近渴,而且滇南的银子也不富余啊。”李凌摇头道,“我会尽快去查,只要这些银子真曾在库中,我就一定能把它们的下落查出来!”
本以为留在黔州的三人是各管一摊,却不料到头来,压力全落到了李凌一人头上。他对钱粮的掌控,才是黔州是否能完全被定西军掌握的关键。这一刻,他只觉肩头担子更重,但依然有着信心,毕竟他可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注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