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乍闻惊人隐秘,心中惊骇难抑。有关雷火珠之事,他和於心儿早有推理在先,所得结论与玲珑子现下所说相差不大。是以虽知玲珑子乃是魔罗教邪修,并不可信,但其所说言论几乎是印证了他们的推理,本就是心有所想,又怎能置之不信?
有道是人情多矫,世俗多伪。害人者多,助人者少。自从雪还先生口中,听闻文正公早知自己身怀雷火珠之事,陈平不知其目的何在,是何图谋,心中本就是惴惴不安,加上此人一直隐在暗处,从不曾现身相见,是以玲珑子所说虽有误导之嫌,但是将陈平作为炼化雷火珠的炉鼎之言,亦是难以推翻。
陈平心潮翻涌之际,忽然想道:“至于雷火珠一事,除了当年从葛须子前辈口中听说之外,便是从雪还先生以及这玲珑子所说,文正公亦是这两人先后提及,假若是他们串通一气的唱合之词,我现下所知有限,哪有办法论证?可是雪还先生和落霞门的任汜前辈一路,应当不会骗我和心儿才对
“不论如何,现下谁人可信,言之尚早,实情究竟如何,还须自行追查,不可轻信旁人!”
陈平心绪平复,望向光幕中玲珑子,平缓道:“昨日在积原城湖底洞府,舒妤道友以雷火珠的秘密相邀,现下果然有尊驾坦诚相告,陈某拜谢好意。尊驾若没有缺漏补全,我二人便要离去,还请放通门路。”
玲珑子摇着躺椅,年轻俊秀的脸庞在光幕中忽近忽远,只见他面无波澜,淡淡道:“陈小友对在下的身份如此顾忌,未免太过使人心寒,我圣教为避免和各大宗派冲突,近年来行事低调谨慎,无奈各大宗派紧追不放,才有近来的连场冲突。
“那些所谓的正教修士,只因教主李贽的一人私行,便诋毁本教为邪魔外道,以此为由围攻隐龙山,残杀本教无辜弟子,这等暴虐行径,何存善念?什么除魔卫道,无非是心存私欲,借机劫掠罢了,可怜本教数千年传承,就此毁于一旦!”
陈平沉默半晌,方道:“在下知之不多,无法断言。”
“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此事不提。”玲珑子摆了摆手,道:“雷火珠一事,相信陈小友自有决断,在下言止于此。两位不必匆促离去,且宽缓在下数日,介时把酒言欢,也好让在下一尽地方之谊。”
说完不等陈平回话,光幕中画面波荡数记,便已消失不见。
陈平一番话堵在喉间,微微摇头后将凌霄符放回桌上,苦笑着对於心儿说道:“我们真是时运多舛,希望真只数日,不至经年累月才好。”
於心儿以手支颊,作苦恼状,见陈平亦是神情郁郁,好生不快,有心缓和气氛,将眼眸一转,笑道:“陈道友身怀异宝,乃是奇货可居之人,玲珑子又怎肯放过,我看要想早日出去,不如想个法子,将那雷火珠取出来才好。”
陈平没想到於心儿居然一通打趣,莞尔之余也是轻松不少,按腹自嘲道:“若是能取出来,早已是设法为之,可是毫无所感,怎能奈何?”
於心儿掩嘴笑道:“兴许是月份没到。”
陈平怔愣不解,猛然反应过来,佯怒道:“好哇,你竟如此调侃!即如此,陈某不客气了!”
说话间虚张双手,作抓扑状。
於心儿嬉笑闪躲,却怎也逃脱不开,只得娇声道:“好啦,不闹啦!你不是要炼器么?我想看看呢!”
陈平见好就收,转回桌前站定,望着之前分好的八堆灵材,笑道:“那还不来打个下手。”
轻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窈窕身影挡住门口照进的烂漫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