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和於心儿听那人说话口气,竟在对另外一人,呆愕之际下意识的向左右看去。
两人视线从窗台边滑过,猛然间又同时转回,看向从窗口照进的明媚之后,一道几难分辨的身影。
吱呀……
窗户被推合近半,光线晃动之中,背向陈平和於心儿而坐黑袍怪人身侧,已然多了一人。
“计划正进行到关键处,这等节骨眼上,怎能容你胡来?”
说话之人一袭薄衫,黑发冠束,面上无须,看外表应在四十左右。
“该我负责之事,自然心中有数,绝不会误了期限。”
黑袍怪人丝毫动作没有,仍在仔细盯着指尖飞虫,好像这番话是由别人说出。
“我看着你自小长大,你的性情如何,我了解得一清二楚。若是旁事,你自然是教中为重,可是一旦涉及到那件事,你绝对是不管不顾,只怕现下便是教主亲临,也说不动你。”
薄衫男子轻叹出声,目光在於心儿脸上停留,露出一抹意味难明的神色,像是见到了什么极稀异之物,即是惊奇,亦包含着些许贪婪之意。
黑袍怪人似被说中心事,半晌也不言语,那只飞虫似是感应到主人情绪波动,突然振翅飞起,很快又重新落下。
“以你现下修为,想要完成极其勉强,便算能够做到,亦是难竟全功,不如耐心等上一阵,等到大局已定,我亲自助你。”
薄衫男子又往陈平看去,目光忽转森寒。
“我已说过,绝不会误了教中大事。”
黑袍怪人手指微动,那只飞虫似是得到指引,顺着苍白枯瘦的手腕,缓缓爬进宽大的衣袖之中。
薄衫男子轻轻摇头,对黑袍怪人冷冰冰的语气并不以意,抬起双手伸了个懒腰后,忽尔笑道:
“说心里话,来了东元部洲后,很是过了些安稳日子。有时候我不禁在想,如果就这样下去,或许也挺好的。”
他转身斜靠桌边,歪头看向窗外,出神道:“也许这么多年过去,我们现下所做的一切,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也说不定。”
黑袍怪人静静安坐,对薄衫男子所说没有半点回应,便似没有听到一般。
陈平和於心儿僵立在两人身侧,混身上下阴寒一片,根本生不出半点动作的念头,如何不知被高阶修士的神念锁死之故。
两人此时虽然境界未到,但是法力已然修至筑基期顶峰,普通结丹期修士绝难造成这种压制效果。
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人,恐怕只有结丹后期修士,又或是修有神念秘术之人,甚至是元婴修士,才有能力做到。
那名黑袍怪人显然无法办到,不然此前遭遇之时,此人只需用神念压制,便足以让陈平和於心儿束手就擒。
陈平和於心儿意识到这点后,再看向那名姿态慵懒的薄衫男子时,目光已是恐惧非常。
薄衫男子察觉到陈平和於心儿的目光,又再扭过头看向他们,呵呵笑道:“那日和玄真宗的叶萧对峙时,我便察觉到附近还藏有两人,直到今日见了,才知道原来是你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