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嘀咕了半天说完了没有,再不来我可自己走了。”一名女子站在庭院之中,不耐烦的对殿堂前两个窃窃私语的男子催促。
女子身穿淡青色裙衫,显得极是干净素雅,满头乌丝齐整盘起,用根素式玉簪挽着。丰颊隆额,削鼻棱唇,一对柳眉细长似剑,压着双晶亮凤目。发际齐整,在额际正中垂下些些尖角,如同一截小小剑尖一般。简单大方的衣饰,再配上其自然散发的凛凛英气,显得极为超卓不凡。
女子等得不甚耐烦,展开手中一柄精致玉扇,接连扇了数记,一阵清柔凉风拂来,扫去她些许恼意。扇面上绘着漫山红花,角落空白处似还提有诗词。
一名长须及胸的清隽道人闻声转头,冲着女子微微摆手,示意其稍安勿躁,随后对旁边身着细纹长袍,头戴玉冠的男子说道:“司徒道友,贫道所说之事,务必要牢记在心。此去千山万水,岁月相隔,后会无期,望多珍重。”
说完拱手作别,抬手时袖袍之中溜出一块木牌,正落入玉冠男子手中。因被衣袍所阻,那女子并无察觉。
玉冠男子收下木牌,凛然道:“道友且安,定不辱命。”
两人就此拜别,道人站在殿门之前,望着玉冠男子与那名女子联袂御空飞走,瞬间远去。道人隔空远望,竟尔喟叹不已,良久才回返殿中。
“司徒若,师兄和你交头接耳的说了什么?”女子皱眉问道。
“修行上的一些事情罢了,没甚要紧。”司徒若神色微怏,随后取出一块玉牌,凝神探阅后道:“孟道友发来讯息,他们也已出发了。”
女子微微点头,加速前行,司徒若赶紧跟上。两人稍分先后,遁速疾若流星,不多久便消失天际。
个月后。
极西数十万里外,连绵不绝的重重大山之中。此处人迹罕至,到处都是古林老木,无数稀异物种栖息其间。
此时当值正午,阴云浅布,风雨将至未至,天地间沉闷躁郁,鸟兽栖巢眠穴,啼鸣稀少。
突然间日光乍现,两道遁光破开云层,飞落而下。明媚阳光透出云洞,射下一道巨大光柱。遁光中的两人沿着光柱飞落,宛若神仙降世一般。
两人落至半空,稍作停顿之后向左前方飞去。
顺向望去,数十里外一座高厚大山的山腰之处,一点灵光正在微微摇曳,似是在招呼来人。
过不多时便已飞至。两人落下身形,迎向前方相候的三人。
当前一人身着玄青道袍,白发苍苍,须眉低垂,皮肤紧致红润,双目神光清澈,对刚到的两人拱手问礼道:“数十年未见,司徒道友近来可安?”
道士待司徒若回礼寒喧过后,转身对另外一人道:“樱君道友贵好,贫道孟怀东,常听司徒道友提起,今日得见,果见道友英姿飒爽,仪姿过人。”
“孟道兄过誉了。”樱君淡淡一笑,欠身回礼。
孟怀东身后还有两名青年道士,见他三人叙礼已毕,这才上前躬身道:“晚辈玉安子、冲衿子,见过司徒前辈、樱前辈。”
“快起快起,没想到三十余年不见,你二人已然结成金丹,真是可喜可贺。”司徒若扶起二人,见他们法力凝实,气息渊重,赫然是金丹期修士才有的外显之象,自是一阵先惊后喜。樱君眼中也闪过一丝异色。
五人稍作寒喧,一同步入后方的一处山洞,洞外两侧两侧高高堆着数堆杂草断木,枝叶翠绿,草香清新,显然是刚砍下不久。
洞口之前清出条可供三、四人并走的新成土路,仍可见处处残根裸露,看来应是孟怀东师徒三人到此之后清理而成。
洞内数丈深处摆了一张木桌,约丈许长,却是将一根单人合抱的大树对半剖开,然后并拼而成,周围摆了五个木墩。
桌上居然还有一套茶具,一壶灵茶早沸,正咕噜噜的冒着热气。
孟怀东引二人入座,自己坐在对面,分别为二人倒上热茶,笑道:“我师徒三人早到几日,便将此地稍作整理,恭候二位大驾。”
司徒若亦是笑道:“孟道兄还是如此周到,小弟以茶当酒,敬道兄一杯。”
两人对视一笑,饮尽灵茶。司徒若眼中一亮,似是觉得灵茶入喉,滋味极美。他见那两个青年道士侍立在孟怀东身后,便道:“道兄,玉安子和冲衿子已然结成金丹,何不让他们一起入坐,可别折了他们金丹期修士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