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能和觉明面面窥觑,恍然道:“难怪他们行事毫无顾忌,明知於仙士是落霞门弟子,还敢出手为难。”
陈平眼神飘忽,突然想起了朦胧月光下,扼住自己咽喉的一条黝黑大手,以及同样漆黑如墨的丑陋怪脸,心中陡然一凛。
於心儿静默了一会,感叹道:“那位本心禅师花费二百余年到了东元部洲,真是大毅力。看来他应有元婴期以上的修为罢?”
觉明笑道:“是,也不是。释教不同于道教的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这四大境界。
而是分为须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罗汉,以及菩提萨埵、多陀阿伽陀,这六大果位。
本心禅师已经断尽‘见惑’,证得了须陀洹果位,便和道教炼气化神之境的元婴修为一般。
故尔以他千余载的寿元,以及莫大神通,才能够跨洲而来,便如此也是九死一生,同行的十余位禅师,只他一人到得本洲。”
於心儿听得一个个怪异称号,虽不懂其意,但是遥想本心禅师历尽劫难来此传教,不肃然仰之。
她美目转动,见陈平在那若有所思,眉头轻皱,似是有些郁之色,关切问道:“你怎么了?”
陈平回过神来,道:“我在想当年在青玄山,遇到的那个黑肤丑汉,以及李显此人。”
那名黑肤丑汉亦是东元部洲从未出现过的人族,看来极可能也是从隐龙山传送而出的众人之一。那么李显此人,极可能亦是如此。
於心儿知他心中思虑,又想起刚才被那两名凶恶修士追杀一事,心也沉郁起来。
觉明看向陈平,眼神中一阵宽慰,道:“陈仙士,当年你被凌霄阁悬榜缉杀,不久后悬赏被领,贫僧还以为你遭遇不测,时常为你祝祷。我佛慈悲,终于见到你平安归来。”
陈平见他真意切,想起当年结伴同行之,心中大是感动,道:“险死还生,自是一番惊奇经历。咦,你是如何知道我被凌霄阁悬榜缉杀一事?”
觉明口宣佛号,道:“本寺的慧知师叔,早年间离寺游方之时,曾应一位好友邀请,得以加入了这凌霄阁,所以贫僧才会有些了解。”
陈平目光微亮,道:“不知这凌霄阁到底是个什么组织?”
觉明道:“这凌霄阁神秘至极,并无固定地点,只有散修之士以及小门派的修士才能加入,而且须得经过引荐,并要经过重重考验。
凌霄阁虽然吸收成员极是严苛,但亦是增长极快,单以人数来说,恐怕已不在出云落霞两宗之下了。
成员之间通过特制的灵符联系,据说这种灵符用途极广,传递私讯只是最基本的功能,主要是用来广传讯息,或是求购灵材珍宝,或是请人炼制丹药法器。
更有甚者买凶杀人,都是寻常之事,所有持有凌霄阁讯符之人,都能收到此类讯息,若说其质,倒像是一个包容极大的散修联盟。”
陈平稍一思量,察觉到不寻常处,惊异道:“传讯灵符只能达及千里左右,便算有秘法催发,也不过在万里远近。而且散修之士分居各地,仅凭传讯灵符怕是难以互相联系吧?”
觉明道:“据说凌霄阁中有位极厉害的炼器宗师,此人将传讯灵符重新改创,也不知其是用了什么神妙异法,不管相距多远,一道符讯发出,竟可使所有成员全部收到。”
陈平和於心儿听得惊了,讶道:“如此惊人之物,怎么以前从未听说过。”
觉明道:“凌霄阁成立也不过百来年的光景,这种传讯灵符现世更是近二十年内的事。”
陈平和於心儿互视一眼,半晌无言。
於心儿一直仔细听着,忽道:“这种讯符的出现时间,未免和从传送阵出来的那十余个人,太巧合了些吧。”
觉明摇头叹道:“此便不得而知,不能妄加猜测。”
四人聊至此处,各自陷入思索之中。
这时门口脚步声响,却是智兴小和尚走到门口。
“觉能师叔、觉明师叔,方丈有请两位仙士到禅室一叙。”
陈平和於心儿神微讶,互视一眼后先后起。
觉能道:“即是方丈有请,觉明你陪两位仙士前去,我往山后去一趟。”
起对陈平和於心儿道:“两位仙士失陪了。”
说完扶了扶腰后葫芦,意态悠闲的去了。
陈平和於心儿一齐应声相送,两人和觉能和尚一路攀谈上山,对其观感却略不相同。
陈平觉得这位觉能法师举止随和,言行自由,洒脱无羁,很是有些清明妙真的意味。
於心儿虽也如此认为,但她毕竟是女儿家,总觉他有些太过不拘小节,未免略有失礼。
觉明听到方丈有请,却是有些讶异道:“本寺方丈参枯禅已久,寺僧平里亦难得见,今却有闲心见客。即是如此,两位仙士,请随我来。”
说完当先走到门口,见一个圆溜溜的光头在前晃悠,伸手正去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