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心儿顺向望去,果见远处群山轮廓熟悉,和画中所绘一模一样,正中一座灵秀山峰,正是画中异象所在之处。
她见了之后,反比陈平还要兴奋,拉着他便要飞去,却是顽皮心发作,此时见奇心喜,着急一探究竟。
“心儿你慢些个,先等等,我找个地方。”
陈平被她拉得趔趄连连,笑着阻住了她。
於心儿歪头道:“找什么地方?不是找到了么。哎,等等,让我猜猜。唔……莫非你是要找司徒若作画的地方?”
陈平笑道:“你可真是聪明,一猜便中,我们去上面看看。”
两人并肩朝上方山体间平平伸出的一处悬崖飞去。
悬崖上满地风化碎石,石间杂草丛生,不知名的藤蔓在山壁上肆意攀爬。
陈平站在崖边远望,入目所见和画中一般无二,高山大江的取景角度无不吻合,感叹道:“看来那位司徒若前辈,当事便是在此处绘下此画。我们数百年后有幸持画至此,寻访他旧时遗迹,也算是瞻仰先贤了。”
他虽然不明了司徒若的生平事迹,但莫名的极为敬佩这位雅擅丹青的结丹期前辈,与他同样喜好绘画不无关系。
陈平立在司徒若当年作画之地,仔细揣摩画中意境,脑海中依稀见到一位宽袍大袖的世外高人,端坐于悬崖边缘,对着远处美景纵横写意的潇洒场景。
正感叹间,听到於心儿惊声说道:“你来看,藤蔓后面有字。”
陈平过去一看,果见藤蔓后面隐约现出字迹,两人将藤蔓拨开,定睛看后,却同时面露讶色。
原来石壁上的大片字迹都被削去,只有右下角留存些许,正好这里藤蔓稀疏,露了出来,不过都是残缺半边。陈平仔细辩认,喃喃道:“……见工页?”
於心儿歪头看着,一本正经的说道:“江、扛、红、虹……以前刻的会是什么字呢……”
陈平本在深思,听她将不相关的几个字连读在一起,发音甚是奇怪,忍不住的笑道:“你在干嘛,学驴叫么?”
於心儿闻言一怔,自己说什么江扛红虹,听着虽怪,却和驴叫并不着边。
正在脑海中来回念叨,见陈平又再捧腹大笑,这才明白他是故意调侃,恼道:“你笑得便和驴一样,我是在学你叫呢。”
陈平此时的笑声后鼻音居多,她不说还好,这样一说显得像极了驴叫,两人忍俊不,同时捧腹大笑起来。
陈平有意逗她,当下故意模仿,他北上之时养过一头黑骡,后来留在隐龙山外的张猴子家中。
那头黑骡偶尔嘶叫,声音高亢难听,陈平深受其扰,记忆极深,是以一听於心儿发音古怪,一下子便联想起来。
这会学起来更是入木三分,滑稽可笑,便如那头黑骡亲至一般,把於心儿笑得一直打跌,小腹生痛。
“别……别……别学了,哈哈……”於心儿连连摆手,示意自己招架不住。
陈平也笑得腹痛,止住笑道:“还说我是驴么?”
於心儿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也似,气喘道:“不说了,不说了。”
陈平揉揉酸痛的小腹,道:“这里的字迹既然已毁,不管刻的是什么,也没法想啦,我们往画中异象所在地方去吧。”
两人四处拨开藤蔓查看,再没什么发现,这才先后朝那处山峰飞去。
连绵山峰接踵相连,犹如一圈屏障一般,围住了正中一座秀丽青峰,青峰上植被茂盛,远比外围群山更显翠绿。
从此地直至海滨,数万里内再无巍峨高山,每逢夏末之时,狂暴季风飞砂走石而来,都被这些连绵千万里的山脉挡住。
山脉西侧风调雨顺,东侧却是时常被狂风侵袭,洪涝频繁。
是以山脉两侧区别明显,一边绿意盎然,一边却不时可见黄土露的荒地。
正中青峰之上,树木极密,枝杈丛生,几如织布一般。
陈平和於心儿来到画中异象所在的附近,到处找不到地方落脚,干脆分开树梢,钻了下去。
两人下进林间,只觉耳中一静,刚才还听到的轻微风声以及鸟兽之声,仿佛都被浓密的枝叶遮蔽了一般。
只有树梢枝叶被风拂动的沙沙之声不时传来,声音干净清澈,好似将耳中浊音尽数洗尽。
再加上清淡的草木香气,更是沁人心脾,瞬间便让人陶醉其中。
两人深深呼吸,微笑着互视一眼,大有心旷神怡之感。
地面上长满了厚厚青苔,脚尖轻踩便挤出水来,抬眼望去都是重重树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