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心中暗道,飞遁之速未停,带着梁青苑越过几欲倒塌的高墙,落在了满身血污,数处带伤的宁松面前。
宁松听见上空劲风响起,正见到两名青年男子从天而降。
右边一人个子稍矮,面目端正,五官精致,混身湿漉漉的,正在不住的抚胸喘息,一副惊吓不小的样子,正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梁青苑。
另一人比梁青苑高上些许,剑眉星目,胆鼻绛唇,及腰长发随意系在身后,仪态出尘,眼神宁静,面色却略有些苍白。落地后混身红光一闪,随后雾气蒸腾,身上转眼间干燥如常,半点水渍也无。
“你就是陈平?”听到来人道出姓名后,宁松再吃一惊,没想到陈平居然和宋云清一样,也是一名修士。
陈平微微一笑,并未回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宁松。
宁松见其神情古怪,微微一愕后似有所悟,迟疑回望。
陈平却把目光越过宁松,往殿前望去,只见青光一闪,宋云清在几人旁边落下身形。
宁松喜道:“多谢宋仙长及时出手,不然我等再难支撑片刻。”
“宁老板不必道谢,你我约定已毕,剩下之事,全凭你们自己。”宋云清淡淡道。
宁松忙道:“这是自然,宋仙长请先宽坐,容我先行处理事务。对了,幕王现下如何?”
“幕王爷已在幽州军中,你大可放心。”宋云清道。
宁松吃了这颗定心丸,心中一块大石立时落下。向宋云清告退一声便急急走到前殿查看敌情。
两门神机炮被宋云清一剑削断后,禁军之中已然纷乱许久,嘈杂之声不绝,齐王率兵几番压制都止不住乱势,正在那大声呼喝,不停整顿。
宁松观察片刻,见对方短时间难以重整攻势,心中又是一安。交待几句后返身入殿,对梁青苑说道:“皇上便在乾宫,你随我来,去见他一面吧。”
梁青苑莫名一阵紧张,深吸了口气后跟在宁松身后向殿内行去。
快出前厅时,看见角落里蹲着二十余名太监宫女,数名影剑士在旁看守。
一名身穿绣凤宫裙的中年妇人也坐在其中,看到梁青苑后表情惊疑不定,凝目在他脸上不住打量,每看一眼,脸色就白上一分。
宁松冷笑道:“长得像么?”
皇后闻言脸色大变,惊道:“他是谁!”
宁松道:“你不是一直怀疑皇上在宫外还有子嗣嘛,一直还暗中派人调查,我这便带来让你瞧瞧,你可瞧仔细了。”
皇后听后脸色瞬间煞白,软瘫在椅上言语不能。
影剑士们动作极快,趁着禁军阵脚大乱之际,搬来许多桌椅木具堵住墙上缺口,还砍伐了院中数棵大树,转眼间便修好了防事。
陈平因为被白衣修士吸走了不少精血法力,后又动用神通,法力更见枯竭,先前吃了几颗恢复法力的丹药,正在坐在一角运功炼化药力。
宋云清虽有些问题想要问他,但是只得暂压下心中疑问。只见他左手一翻,掌心凭空现出一枚碧绿玉符,随后将玉符放至嘴边低声说了几句,玉符通体微亮,又再恢复如常。
乾宫不远处一座宫殿之上。
数缕烟雾飘散,现出那名白衣修士身形,只是其身上衣衫焦黑一片,还被火烧出了不少破洞。
白衣修士伸出手腕,只见腕上戴了一只血玉手镯,镯身上刻着无数玄奥铭文,正中嵌着一颗黑漆漆的圆珠。
黑色圆珠突然黑光微放,从中掉落一物,被白衣修士一把接过,见是一件崭新的白色外袍。
白衣修士换过衣衫,望着远处破损的乾宫的外墙,恨声骂道:“你几次三番坏我大事,我若不将你精血吸干,神魂囚禁,难消我心头之恨。”
目光往围困乾宫的禁军一转,思索片刻便心有定计,黑烟升腾后便从原地消失。
齐王好不容易将乱成一团的禁军重新整队,只是先前一幕太过惊人,数千禁军早已军心焕散,毫无斗志。齐王也是面色惨白,若不是知道今夜关系重大,若不成功便是被治罪身死的下场,恐怕早已率兵撤离。
刚才狂风骤起,两门神机炮无端断成两截,还有那名突然现身又消失不见的道士,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过离奇,饶是他心志极坚也是惊得肝胆俱寒。
齐王正手足无措之际,突然鼻翼微动,竟然闻到一股不知从何处传来奇异香气,闻了数口之后,只觉混身血流加速,胆气顿生,似乎天地间没有任何事物值得惧怕,心中涌出一股无法抑制的强烈战意,恨不得仰天怒吼才得以稍加宣泄,眼球中渐渐血丝密布,表情凶戾非常,望之可怖。
场中数千禁军皆是一般模样,显然全部闻到了这股奇异香气。
虚无飘渺的呢喃之声同时传入数千禁军耳中,语句虽然模糊非常,半个字也听不真切,但是语气中蛊惑引诱之意极浓。
数千禁军心中滋生的悍勇之气似乎得到指引,同时望向乾宫破损的外墙,也不用何人发号施令,一时间吼声震天,一齐举起刀剑枪戈,向乾宫发起了集体冲锋,其状癫狂无比。
齐王也抽出腰间宝剑,和普通禁军一样向乾宫冲杀而去,口中发出“嗬嗬”怪吼,竟似一副神智不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