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话间,葛须子从丹室中走出,远远说道:“陈小友昨夜在洞府上方?”
陈平听了问话,心中一紧,忙道:“晚辈后半夜回来,一直不远处打坐,这会刚下来。”
葛须子沉吟一会,道:“不久前的斗法你看见了?”
陈平心道果然,回道:“晚辈那时刚刚结束吐纳,整个过程都看在眼里。因为怕惹麻烦,便掩了身形,这会才刚下来。”
葛须子沉默了一会,叹道:“你都能躲过他们的搜查,更不用说那个人遁术玄妙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陈平问道。
葛须子摆手道:“不知其详,不能妄言。”
他仔细观察着陈平表情,暗暗点头后眉头微展,道:“你看到的事情影响不小,我刚才收到传讯,隐渊城即日起封闭,恐怕小友这趟隐龙山之行,要空手而归了。”
陈平道:“晚辈本就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只是不能完成师父的嘱托,不免遗憾。”
葛须子笑道:“你小子太过顽固,你师父自己都说了,若没有也无妨,你又何必执着。我在隐龙山修行数百年,与那人交情匪浅,都不敢去讨昙心草,你小子初来乍到,焉能得到?”
陈平听了此言,终于释然,点头道:“即是如此,便听前辈的,暂将此事放下,另求机缘罢。”
葛须子道:“现下隐龙山形势紧张,有外来修士潜入作乱,你最好在我这住上些时日,等到松懈了再作打算。”
陈平沉吟一会,摇头道:“家师只许晚辈在此停留三日,实在不敢违命。而且晚辈还有事在身,实在不好耽搁太久。”
葛须子听了此言,也不便留他,道:“即是如此,小友早些出发的好,归途时若无别事,尽管来老道洞府作客。”
陈平应了一声,便向葛须子拜别。
葛须子和徒弟羽年一直送到瀑布水幕,见陈平再三请留,才停步送他离开。
陈平离了葛须子洞府后,御剑沿着隐龙山山脊,直朝“龙尾”飞去。
正行间,远远望见前方天际有两道淡青遁光急速飞来,与陈平错身时缓了去势,仔细向他打量了几眼,随后又向龙首峰方向加速离去。
陈平也回望过去,见来人一老一少,均身着玄青道袍,老者一派道骨仙风的模样,少者亦是眉眼端正。
看清两人道袍式样后,陈平心中微凛,东元部洲北部宗门虽多,道家宗门却只玄真宗一家独大。
“看来这两个人应当是玄真宗修士,难道是为今晨的事情而来?”
陈平回头看了眼对方去向,复又御剑前行。
“葛须子前辈昨天不小心露了些口风,看来拥有昙心花的那位前辈,应该就住在龙首峰隐渊城中。只可惜此花被那位前辈视为珍宝,不肯示人。”
虽说镇阳子没有让他一定拿到,但是以陈平性格,反而有些较上劲来。他本打算到清和城取了寒江钓叟图后,再去隐渊城寻找昙心花。
没想到晨间突生变故,竟让隐渊城封闭,昙心花更是不可能寻到了。
陈平两头空空,心中有些不甚爽快。他现下一门心思只想去将寒江钓叟图取来,不想再惹别事上身。
数个时辰之后,山势渐缓,已然快要飞离隐龙山范围。
便在此时,陈平忽觉身上一阵凉意扫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中一惊,知道是有修士放出神识探查自己,忙止了去势,站在空中向四周张望。
哪知望了数圈,不见有半个人影,有些迟疑不定。心道莫非探查自己之人隐在脚下山林之中不成。
可是在空中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修士现身出来,以为对方只是看自己路过,便放出神识查探一二,见无异常又不再管他。
对方即无动静,陈平也不去理会,又再催动剑光前行。只是他心中一直不甚安宁,总有些不好感觉。
思忖之后,干脆调转飞剑,没有直朝山尾飞去,而是远远绕了个大圈。
过不多时,远远看见了一条羊肠山路。陈平往身后看了数眼,飞身落下。
看这条山路的蜿蜒走向,应该能到张猴子家所在山间小村附近。
陈平心中不安,决定先走上一段。堪堪行得百来步,身上忽然一阵僵紧,竟是又再感到一阵寒意扫过。
他心中大惊,猛然回首向身后望去,只见山路上空荡荡的,只有些横生的树枝摇曳,哪里见得半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