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画技卓绝,寥寥几笔便将江水奔腾汹涌的湍急形态描绘极为传神,江面上还有一名老翁正在泛舟垂钓。
此画风格清古,意境非凡,作者虽然着墨不多,竟将高山大江刻画得写神至极。
陈平看这画纸质泛黄,边缘处已有些微脆化碎落迹象,怕是幅几百年前的古作。
此画风格颇合陈平喜好,自然是多看了一会,他有心模仿笔法,是以专往极细微处看去。
正细看间,突然目光一凝,神情愕然,紧盯着江舟上的垂钓老翁不放。
此画写神为主,这名老翁却画得极见精细。只见老翁头戴宽大圆帽,身着蓑衣,左手持竿作垂钓状,右手却从左肘下伸至胁间,拇指扣着尾指,食指、中指叠在尾指之下,无名指却斜斜伸出,分明是掐了个法诀。
这法诀较为罕见,常用在一些天眼通之类的法术之中。陈平虽然不会此类法术,但是也能认得。
垂钓老翁掐诀的右手画得极为隐蔽,又掩在蓑衣阴影之下,若不是陈平目力奇佳,又在仔细欣赏人物的用笔画法,自身又是修道之人,断然无法发现有异。
陈平有些惊异,心道:“作画之人莫非也是一名修士?”
急往角落去看,却见四角全无落款。正不明所以间,忽见垂钓老翁右手所掐法诀似乎方位有异。
定睛细看,只见虽然法诀捏得丝毫不差,但是手指的姿势略有些不对,无名指微微上扬,斜指向老翁身后。下意识的沿着所指方向看去,只是细看良久都不见有异常之处。
陈平暗自思索,心道作画之人必不会如此故弄玄虚,却不明到底有何深意。
思量间陈平脑中灵光一闪,决定姑且试试再说,便暗暗运转法力往双眼注去。
睁眼再次看去,眼前景象顿时清晰无比,连纸张上纤细微毫的脉络都尽入眼底。再顺着老翁所指方向一点一点望去,看到远处群山间一座山峰的山腰处时,忽然眼中一花,有些难以对焦。
陈平心中一凛,当即运足目力看去,入眼处本来毫无异常的山石间突然现出一团淡淡墨迹,不过模糊难辨,竟有些忽隐忽现之感。
他继续往目中注入法力,却依然难以看清,双目却有些酸涩难受。专注之际,脚下不自觉的向前迈了半步。
正欲再看时,身旁突然传来一声不悦的轻咳,有人对他说道:“这位朋友请在绸带之外观看,勿要近前。”
陈平正看得入神,没注意到有人走近,被这人说话声吓了一跳,忙转头去看。
见是一名华服青年,细眉长眼,长相颇为端正。只是眼神中不知为何透着股不善意味。
陈平被他目光看得有些不悦,但知是自己理亏,拱手说道:“在下一时出神,阁下不要见怪。”说完退回半步。
那青年却并未回话,仍是盯着陈平不放,眼神中满是警告之意。
陈平见对方莫名其妙的好生无礼,不由得心中火起,已然见怒。眉头一皱,目中神光微涨,与那青年对视一眼。
那青年被陈平目光震慑,哪里还敢放肆,立即神情慌乱的垂下目光。
陈平面色如常,心中却冷哼一声,只是被这青年一扰,旁边有数人已往这边看来。
青年身后,有两名少女也正凝目看来。其中一名身形较高的女子,脸上神情不知为何却有些愧疚之意。
陈平记得这青年原本和那两名少女站在一起交谈,刚才他一心专注看画,并未留心身周之事,不知这青年为何会对自己有些敌意。
他不愿去管这些闲事,便转身而走,边走边回想着画中所见异像。越想心中越是好奇,心知那画中必有古怪。
思量间,不知不觉又走到第一幅花卉图前,看似在那赏画,其实脑中全是刚才所见异象。
正出神之际,身边脚步声起,却是刚才那名青年被那两名女子数落了一通,悻悻下楼而去。
那两名女子在原地站立片刻后,低声互语几句,缓步朝陈平走来。
陈平有些纳闷,不明对方是何用意,只听身后娇柔声响起:“这位公子有礼了。”
对方语气甚是温柔,陈平原先虽不想理会对方,但也只得转身回礼道:“姑娘有礼,不知有何事指教?”
抬头见说话之人正是那名身形较高的女子,见其面容温婉,五官秀美,体形高挑丰腴,仪表好生出众,更难得气质奇佳,一看便是知书达礼之人。
另外一名女子容貌俏丽,琼鼻小嘴,双目灵动有神,一副活泼俏皮的模样,也是名少见美女,正睁着大眼向陈平看来。
“打扰公子雅兴,只是方才那位刘公子言语间冲撞了公子,小女子过来代为向公子赔罪。”这女子一脸歉意的说道。
陈平讶道:“旁人所行之事,为何要姑娘过来赔罪?”
“方才我与菡妹见到公子人品出众,便议论了两句,没想到被刘公子听后心生不忿,这才有冲撞了公子之举。”女子面上一红,但仍是大方解释到。
陈平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竟卷入如此荒唐俗事中,失笑道:“原来如此,姑娘大可不必道歉,在下并未放在心上。”
“多谢公子宽怀大量。”女子莞尔一笑,目光往墙上一转,继续说道:“公子已是第二次来看这幅画,莫非这幅有何特别之处吸引了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