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涵却低声对袁海晴道:“你还担心叶儿妹妹在安雅郡主跟前吃亏,现在看到了吧?安雅郡主虽然在外面名声不太好,对待叶儿妹妹还是挺真诚的。再说了,外面传的,未必就是真的。庆王府那样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安雅郡主她……也不容易!”
这时候,王梨落从另一群小姑娘中走出,来到她们跟前。她先冲着顾夜微微一笑,又对袁海晴和林若涵轻轻颔首,然后对安雅郡主道:
“我们几个小姐妹,觉得来到这流泉山庄,光赏景太浪费这大好的风光,决定来一场才艺展示。会作画的作画,擅吟诗的吟诗,会弹琴的弹琴……每一项胜出的,可以从彩头中选一个作为奖励,你们觉得呢?”
袁海晴翻了翻白眼道:“我觉得不公平!琴棋书画这些,都是你们文臣出身的闺秀的强项。为了公平起见,应该加上骑马、射箭,或者投壶什么的!君子六艺中,不是有御和射吗?怎么就不能拿出来比试了?”
王梨落笑着回到那边的闺秀中,跟她们一商议,又加了射箭和投壶,还规定每人必须参加三个项目,否则不热闹。
安雅郡主皱了皱眉头,她总觉得不太对劲,好像又是冲着顾夜来的。她刚想提出反对,一转身却发现顾夜已经兴致勃勃地报了投壶、射箭和绘画,这三个项目的选择,她似乎没有任何犹豫,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情。安雅郡主的心,稍稍安稳了些。
其实,顾夜也知道这所谓的才艺比试,不过是有人想看她笑话。来就来呗,谁怕谁,不知道谁笑话谁呢!
至于彩头嘛!顾夜摸摸头上的粉钻的珠花,是尘哥哥送的,不舍得。蓝翡翠雕蝴蝶簪子,母亲新给添置的,很贵,不舍得。手腕上是同材质蓝翡翠镯子,那就更贵更不舍得了!
这时候,胡明媚笑着开口了:“听说叶儿姑娘手中有一方前朝缂丝的帕子,不知道舍不舍得拿出来做彩头?”
顾夜抬眸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那缂丝帕子是前朝的绝版,留存下来的很少,更见珍贵。再说了,这缂丝帕子也是尘哥哥送的,她怎么可能把它当做彩头?
顺柔郡主见顾夜没有做声,便笑着道:“缂丝工艺已经失传已久,如果换了是我,藏起来还来不及呢!”
顾夜想了想,从包包里掏出一套玻璃杯。就是前世那种很普通,有印花的圆筒杯,几十块钱就能买一整套的那种,拿出来不心疼。
安雅郡主却阻拦道:“叶儿妹妹,这彩头未免也太贵重了!你赶紧收起来!”
顺柔郡主也忙道:“是啊!是啊!你要是没带合适的彩头,我可以先替你添上。这套玻璃杯,你还是收起来吧。”
市面上,不带花纹的玻璃杯,一对就要数百两银子。顾夜拿出的这套,足足有六只,少说也要值两三千两。在座的闺秀们,岂会不知道,隐珍阁的玻璃器皿,价格奇高不说,关键是买不到!一个季度能推出三五套,已经是最多的了!
所有的闺秀,都认为顾夜是好面子,被胡明媚挤兑的,一时脑热才拿出来的。谁会想到,她是因为这套玻璃杯,是她身上最不值钱的东西,输出去也不会心疼的缘故呢?
“没事,就这个了!”顾夜很坚持地把玻璃杯放在了放彩头的托盘中。托着托盘的丫鬟手有些抖,她捧着的可是几千两银子啊!
其他闺秀见她拿出的彩头如此贵重,为了不失了面子,有的把已经选定的彩头,又重新换了一样。不过,最“贵重”的,自然还是顾夜的那套玻璃杯。
顾夜先去玩了投壶。她以前从未接触过投壶,在袁海晴的一番指点下,她兴致勃勃地拿起一只羽箭,朝着细口的壶中投去。一开始的时候,没掌握诀窍,羽箭碰到壶口掉落下来。不过,她没有气馁。
前世,她最引以为傲的是射击和射箭。在那样的世道中,没有点技艺防身是活不下去的。保命的技艺,自然要苦练喽!投壶跟射箭异曲同工,拼的是准头,当然还有几分巧劲儿。
顾夜很快上手了,接下来几乎每一箭都投进壶口中。在参加投壶的小姑娘们中间,居然进了前三。前三都是能拿到彩头的!其他胜出的两人,分别是袁海晴和五城兵马司指挥家的姑娘。这位姑娘父亲官职太低,没有收到帖子,是跟着自家表姐一同过来的。
投壶是最先决出胜负的,所以她们先挑选彩头。袁海晴让顾夜先选,顾夜毫不犹豫地……略过那套玻璃杯,选了一个镶嵌宝石的华丽匕首,挂在腰间当装饰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