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没罪,人有罪。
老鸨子苦着一张脸,视线在金元宝和李太真之间打着来回。
“来不了?”李太真语气不善,沙御同时拔出了刀。
一瞧这几人真要来硬的,看向那明晃晃的刀,又想到刚刚的幻觉,老鸨子心道吃亏也不能当面吃,先稳住了再说。
她笑容绽放,一把接过木匣子,拉着李太真就往里头走。
大堂里彩灯高挂,环廊曲折,天桥交错,地面铺满了毛茸茸的地毯,李太真一脚踩上去,就知道是妖兽的皮毛所制,而且妖兽分量不轻,应该是大妖。
前方一座戏台,正有三名女子抱乐弹奏,技艺不好不坏,在李太真的眼里还算是凑合。
人流不多,三三两两落座,陪酒的姑娘衣衫单薄,李太真打趣道“若是下一场雪,姑娘们怕是要被冻成冰块。”
“公子真会说笑话。”老鸨子笑语应答,心里却在腹诽,下雪?我活了这么大都没见过雪呢!
踏上环廊,往上四层,给三人安排上雅间,老鸨子就连忙施了个万福,说去叫人来,就急匆匆的出了门。
沙御笑道“叫人来好啊。”
孟凡了将屋内打量了一遍,这才说道“这样太浪费时间了,直接找他们谈,愿走就走,不愿走就打,青宝国那处地方,我觉得不简单,还是再回去看看的好。”
三人调查青宝国时候,在皇宫内的摘星楼里有过一场厮杀,那人境界不低,也不是往届的都逗留之人,更在楼底下发现了一个隐秘的青玉圆盘。
“双生州的南边就有一个青宝国。”沙御的手指敲击着桌面,顿了顿又道,“海浦国也有一座白鹿台。”
李太真笑道“白鹿台的年轻皇帝就在这里,不如去他的皇宫里瞧瞧,有没有一座‘白鹿台’。”
沙御看向了孟凡了。
“有,只是不在皇宫。”
“在哪?”
孟凡了微微一笑,同样用手敲了敲桌面。
“那就更要慢慢来了。”李太真坐了下来,静等那老鸨叫人来。
不过片刻,便听见数人的脚步声,虽然轻盈,却不修行之人。
门开了,六七位莺莺燕燕鱼贯而入,一点也不生分的迎了上来。
“花怜姑娘在抹妆,公子还请稍等片刻。”老鸨子说罢,正要吩咐姑娘们几句,却被李太真一把拉过,硬生生的话头吞进了肚子里。
又一只木匣子摆在了桌面上,李太真抬手打开,“我今儿请了贵客,很贵的那种,所以翠香楼我包了。”
老鸨子先是一喜,接着一愣,“今儿怕是不行啊。”
沙御又丢出两个木匣子,老鸨子眼皮直跳。
李太真一一打开,几位姑娘具是两眼放光,忽得又瞧见老鸨子的暗示,一下子就拥到李太真的身边。
“公子不但俊俏,而且爽快,只是这京城可不比其他地方那样自由爽快,大官太多啦,不如公子装得低调一些,就把这四层以下全包了,上头留给那些大官嘛。”
“是是是,公子想啊,包了咱们翠香楼是面,给那些大官们留一地也是个面,里外都做了,他们还不得记您一份好?”
“公子将来定是人上人,这些气量肯定是有的。”
……
七嘴八舌的劝,李太真就是不表态,四平八分的坐着,将她们一个一个看过,也没少动手动脚。
沙御没脸看,扭过头与孟凡了面面相觑,最后化成一声无奈的叹息。
三人突然同时朝着门口看去,是那位花怜姑娘款款而来,微施粉黛,点了花钿,腮上一抹红,如含羞少女。
“让我好等!”李太真推开身边的几位“蜜蜂”,站起身子直奔那位“蝴蝶”。
不等她施礼,就一把将她拉过搂在怀中,冲众人笑道“我等不及了,你们出去。”
沙御一愣,见她忽然眨眼,心头同时有感应传来,便和孟凡了一同出了门。
李太真甩手抖出一把碎金子,几位姑娘见得人人有份,忙拿起就出了门。
可只有老鸨子急得团团转,一时间都要哭将出来。
“我没事,您出去吧。”花怜开了口,老鸨子如得赦令,出门前还不让关上了门。
李太真将她横抱而起,还真就往里屋里走。
花怜的脸上越发红润,却没有做半分抵抗。
“堂堂一个地仙,居然气海玄门具是亏空,这么些年怕是很难熬吧?”
“再过不久,我就可以散功了。”
“嗯。”李太真点点头,“到时候,你就会变成一个老妪。”
“活够了,不……”
李太真伸出食指堵住她的嘴,“跟我走,带你出去。”
花怜神色一动,有喜悦一闪而过,不过也就是一晃而已,她摇摇头,苦笑道“不管你是哪家的,曲家都不会放过我的。”
“外头变天了,曲家没空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