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哪里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步法、功法,而是米五谷在双子山之时,领悟的真气不枯竭之法, 如今不过是利用到了玄门之上而已。
玄门一口气,难道就真的只是一口气?吐出来就不收,那是会死人的,一吐一吸,是呼吸之道,真元真气同理,丹田和玄门亦是如此。
就像米五谷此时这般,一步踏下就呼气开玄门,移步就立马吸气收回,其实玄门一直都在开启状体,可他将真元当做真气,亦或是呼吸的空气,强行改变其律动,让它同自己的呼吸同步。
律动一起,米五谷呼吸快,就行动快,自然消耗的真元就快,但呼吸一慢,行动虽说慢了,但一口真元就能长久消耗。
林王越打越佩服,自己虽不是出类拔萃,可自当见识过练体的好处,就将练体和练气同步联系,不求快速,只求稳固,是以在六人当中,他练气练体虽然都只是2级,但其根基却是最扎实的一个。
尤其是在留级这一年,他仍是卯字落卯字,就和如今的卡谢同班,赵子腾挑战卯字班之时,他都是挨打最重的那个,在之后得知米五谷经常被这样的怪物捶打,他就越发下了狠心,与南望和赵子腾硬拼都快成了家常便饭。
此时与米五谷硬悍,没有感觉到像赵子腾那样的蛮力气息,也没有南望那样的霸气入体,就是眼前的一个小姑娘,滑不溜秋的打不着,而且还拳头极硬,每每拼拳,都是自己落在了下风。
同样是练体2级,林王终于确定,这也是一个怪物。
“小米,你跑这么快,我怎么追得上?”陆年面色哀怨,露出愁苦,像是被玩弄过感情的少年,伤心欲泣,可手里的小术法那是丢的一点都不含糊,只瞧那架势,似乎不把米五谷直接砸死,都不好意思说自己用了术法。
“妖男!你有本事就下来跟我肉搏!”米五谷一拳震退林王,笑眯眯得看向陆年。
“妖女好兴致!我这就来!”陆年还真就收了术法,却不下来,只是蹲在了空中,一寸寸将米五谷细细打量。
恶寒!这狗日的嘴巴太埋汰了人了!米五谷只觉浑身泛冷,心里的火苗蹭蹭直冒,却又打他不着,更是捉急。
林王哪里会放过这样的时机,再度栖身而上,右拳直奔米五谷的面门,而然他的身体却陡然下沉,周身真元鼓舞,不是贴地飞行却如同贴地飞行一般,与地面摩擦出一条浅浅沟壑。
于此同时,陆年忽然急坠而下,双手十指如同翻花蝴蝶,一印又一印,一诀连一诀,身上真元也是颜色变化极快,从开始的玄门一口白色真元,瞬间同自身金色真元汇合,又以术法引导,金生水而出,使得真元又变成了黑气腾腾,刹那间再次变化,是水生木,成为一道绿光汇聚到他的手中。
“万壑春藤绕!”这术法不高不低,全看施术人的修为,能借物传导术法,可以是自身血液,也可是外界植被,更可以是真元气芒。
米五谷心慌慌意乱乱,哪里还敢呆在原地,身姿急退的同时连瞧也不敢瞧林王一眼,只能瞪大了眼睛看那陆年如何出招。
一招定输赢?场里场外的众人均是看出了形势,连高律都起身睁大了眼,生怕错过一丝细节。只见林王浑身的黄色真元突然爆涨,“咚”的一声,竟是在地面以真元砸出一个坑洞,这是使出全力了!
一股压力突然袭上高律的心头,憋闷难受,如同置身泥土之中,心惊肉跳之余,又莫名的慌张心烦。她连忙运转真元,将林王带来的压力抵挡在外,又感觉到另一种无孔不入的气息缠上了身躯,似蛇似蟒,小蛇寻找周身空隙,大蟒却将自己越勒越紧,一时间呼吸不畅,胸闷如堵。
想到米姐姐的处境,高律越发地心慌意乱,只觉在这样的压力之下,她如何能取胜?
林王身影再度加快,以惊人的速度瞬间贴上了米五谷的身躯,左手闪电而出,紧紧搂住他的腰身,右拳同时击中他的鼻梁。
高律双手捂眼,不敢看那如花似玉的米姐姐被打得不成人形,却又忍不住心里的紧张好奇,张开手指从指缝间偷瞄。
果然,林王倾尽全力的一拳,将米五谷的鼻梁打歪,两道血箭飞洒,在空中划着弧。可他似乎不敢分心,就算双眼里因为泪腺变得汪汪一片,仍是盯着陆年。只用右手将林王揪住,左手同样一拳击打在他的额头。
“诶哟哟!终于对我上心了吗?这么含情脉脉的看着我,我会小鹿乱撞的!”调侃的又贱又讨打,可陆年语气温柔,倒像是他受极了委屈,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心想事成。
见陆年只是捏诀站着不动,那术法放又不放,就捏在那儿吓唬人,米五谷恨得牙痒痒,加之林王已经贴身,又不得不加以还击,更是又恨又恼。
就在此时,林王突然一声大喝,将米五谷横抱而起,他自己则重重一踏,将半个身子顿时埋入了泥土之中。而陆年的手决也是同时一松,四周的劲风和气流刹那间被冻住,天地一片死寂,似乎整个芥子空间都停止了一般。
众人呼吸一堵,均是感觉到一股头晕目眩,心中扑通扑通剧跳,如同擂鼓。
一点点的幽碧光芒凭空闪耀,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又在眨眼之间汇聚在了米五谷的身边。
“吱。”点点光芒之中,一粒光芒如同种子发芽,轻响之后,瞬间爆长。
“吱吱吱……”接着声响一片,所有的光芒刹那间都长出了嫩芽,然后同样疯长,婴儿粗的藤条藤蔓如同青蛇乱舞,都想要攀爬上米五谷的身躯。
米五谷魂飞魄散,哪里见过这种术法,大声呼喝开字,将两座玄门洞开,丹田气海的真元也同时而出,纷纷汇聚于双拳,朝着腰间林王的双手猛锤而下,却见他陡然松手不愿被自己砸中,心中一喜,连忙身躯一震,就朝外飞去。哪知身姿一顿,竟是被他紧紧揪住了法袍!
“你大爷的!”米五谷来不及多想,双手一松腰带,脱了法袍急窜而出,同时毕集全力,朝着身前猛地挥出一拳。点点光芒和疯长藤蔓被他一拳砸散,趁着空隙,一步就钻出了术法的圆心。
回头看,术法中间的藤蔓已经纠结如蟒,一条条粗壮结实,疯长的绞杀在一起,中心处“咔咔”作响,寸寸崩碎,自己的那件法袍都被绞成了稀碎,可想是何等的力道。
米五谷心里拔凉,猛地瞪向陆年,大声骂道:“妖孽啊!这玩意能用来比试吗!一个不小心,老子的命就交代在这里啦!”
话音一落,他突然想起林王还在其中,忙又头低头看去,却在这时,心头突生警觉,他再度翻身后跃,便见那绞杀的滕蟒忽然散开,那处地面已经崩塌下陷,中心的林王站在一张紧绷的藤网之上。
“呼!”气劲爆开!藤网猛地弹起,林王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米五谷双目圆睁,终于知道他们的计划,原来从一开始,林王才是主攻,陆年更是辅助,一切的手段,都是为了脱下自己的法袍和造就林王的最后一击。
“砰!”
“呀!”
一声是拳头击中身躯的巨响,一声是高律惊叫失声。她猛地站起,便见米五谷的里衬寸寸崩碎,娇躯猛得弓起,人如飞弹,倒冲飞天。
“咚!”再次一声巨响,是米五谷砸中空中的禁制壁垒,然后倒哉而下。
“哈哈!”陆年放声大笑,畅快淋漓,只是他那惨白的脸和不时的咳嗽,就知他使用那“万壑春藤绕”是强行施为,此时只怕连动手指头都破废力气。
林王同样浑身带伤,多是之前于米五谷肉搏所至,还有在那术法中心处的误伤,双臂均是软绵绵的下垂,竟是都已经筋骨错位,可想那最后一拳的威力。
众人瞧着米五谷从天砸落,愣神的高律忽然惊醒,连忙御风而上,想将他接在怀中。
“米扒衣以一敌二,虽然又被扒衣,又被看光,但这一场输得可不冤,着实很精彩的。”田满露出笑意,聚精会神盯着掉落的米五谷看,只是那眼神,似乎总带着那么一丝猥琐。
对于的她的飞车,邱宛儿毫不介意,反而觉得很是应景,这泼皮无赖终于遭报应了,“要我说,还是他两心软了,瞧那件内衣,就绝对是个好东西。”
想起米五谷四式,就知道邱宛儿的怨念有多深,田满笑道:“我觉得也是,不如扒了走,算是收点利息。”
两女竟是想到了一起,相视而笑,瞧那高律就要将米五谷接住,两人同时御风而起。
可就在此时,异变陡生,只见米五谷在空中忽然翻身,又在空中猛地一踏,身躯便倒冲而下,瞬间来到陆年的身边,一拳将无力招架的他砸得翻滚倒飞,又转身踏步,直奔林王。
“来!”林王大喝,身躯一震,将双臂接入原位,气势节节攀升,一身拳意竟是在此时更加凝实,又有长进,同样朝米五谷疾奔,一往无前!
“砰”!两人瞬间拉近,双拳互撞,爆出一声炸响,圆形气劲在双拳之间拉开,引起了剧烈的狂风。
“不退!”米五谷此时同样大喝,是告诉林王,也是在告诉自己,来人不闪不避,只用双拳迎敌,拳拳到肉,砰砰作响。
高律惊得咬到了舌头,疼的泪眼汪汪,却是轻声嘀咕,“米姐姐好歹穿件衣裳啊!”
而在场的众人,打从一开始就从未在意过米五谷穿得是啥,又是啥样,心里早就有了定像,就他这样的人,说不定假扮女子,就是一种无耻的手段,越真越无耻,越是不能掉以轻心。
就像上届尤荷说的,他从来不是人,而是一头披着人皮的野兽,谁动心谁死!
只是众人是不是真的理解她的意思,谁又知道了?
同样是练体2级,同样是伤势颇重,可体魄的差距明显,一个高大的男子终究被一个娇小的女子一拳砸倒在地,她格格大笑,抖搂威风,混不介意展露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