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致远舰看不见了!”致远爆炸的那几秒钟,一团浓厚的烟云火光紧紧包围着那片伤心的海域,用眼睛,只能窥测到螺旋浆的轮廓。
王大忠留下了泪,吴胖子和王海外等人也哭丧着脸,镇远舰上,杨用霖心潮澎湃。
“致远沉了!致远就那样沉了!”
“他们根本没有机会逃生游泳!”甲板上,有的水兵泣不成声。
“你们看,海面上有人!左一鱼雷艇划过来了!”在一片吵杂的呼喊声中,通过望远镜,王大忠清楚地看到邓世昌,正竭力扔掉靠近他的救生圈,这时,那条跟随邓世昌左右不离的狗,一起一伏地游了过来,用口吊住了邓世昌的辫子,硝烟之中,人影忽隐忽现,只见天水之间,一片波澜,很快,邓世昌的身影永远消失在了大海之中!
“正卿!”飞桥上的刘步蟾血红着眼睛,紧紧盯着那片恢复平静的海域。
“大人,济远舰挂出重伤旗号,正在逃跑,我军的左翼,已经崩溃!”悲呛的沈寿堃愤怒地站在刘步蟾的面前。
“大人,跟随致远向第一游击队冲锋的经远正在和日本第一游击队四舰炮战!”王大忠指着左面海域,向飞桥喊话道。
说话之间,火光四射,水柱冲天,经远舰顽强冲击着日本的纵阵,却因为火力太慢而饱中敌弹,不一会儿便燃起了熊熊大火。
“弟兄们,我们一定要完成邓大人没有完成的遗志,无谓冲击,自强不息!一定要打乱敌人的阵型!”经远舰艏,管带林永升毅然无畏地继续鼓舞着水兵们。
这是一条前仆后继的行程!北洋水师虽然在火力和航速上都远逊色于日本联合舰队,但是,他们始终没有放弃横阵冲乱敌队形进行乱战的战术,一条接着一条军舰,向着敌人火力强大的队形,猛烈冲击着。
“荣进三伢子!快运炮弹,咱们要掩护经远!”王大忠悲壮地凝视着起火猛冲的经远,胸中如火,沙哑着嗓子命令三伢子道。
“战斗超过三个小时了!可是日本联合舰队的队型一直没有改变,而我们的横阵,已经千疮百孔!”丁汝昌支撑在大火熊熊的飞桥上,顿足捶胸地切齿痛恨道。
“军门,早知道如此,咱们就应该好好的跟那些只会散布流言,背后攻击的王公大臣们打个赌!没有好炮弹,没有好保养,那样的军舰除了摆个造型,还能干什么?”刘步蟾泪流满面道。
“步蟾,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坚持下去,我们虽败,但是绝对不会低头,即便全部战死,我们也要矢志不移,就像世昌一样!“丁汝昌凝视着刘步蟾,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战火弥漫,水柱冲天,隐隐约约之中,一艘单桅单筒,巨炮在后的高大军舰在浓浓的硝烟中时隐时现。
松岛舰,时任日本联合舰队旗舰,排水量4千多吨,长9米,主炮口径 320,是法国产的海防舰,作为大炮小舰的典型,日本联合舰队特意设计了三艘这一类型的军舰,用于对付北洋水师的定远镇远!
”距离两千米,发现日本联合舰队本队!“瞭望兵大声地报告道。
”命令!主炮瞄准日寇旗舰松岛,装填榴弹!“刘步蟾义愤填膺,睁着血红的眼睛,当即高声命令。
”主炮对准松岛!配合定远射击,用榴弹!“同一时刻,镇远舰上的林泰曾,也振奋精神,高声命令道。
定远、镇远305毫米主炮炮台立即射击,王大忠、杨用霖,隔船相对,坚毅地站在炮台的主位置,指挥着炮手们调准射角。
”轰!“巨炮猛烈射击,撼天动地。
两千米距离内,一发巨弹首先击中松岛舰第四号速射炮,穿炮室尖锐而过,正当伊东佑亨等人把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另一发巨弹如期而至,这回是爆破弹命中,瞬间在炮室剧烈爆炸,凶猛的冲击波横扫一切,将松岛四号速射炮的炮管连根拔起,狠狠地炸成了月牙形,事情还没完,扭曲的炮管迅速扎进松岛炮位堆积的弹药之中,瞬间引起下濑火药的诱发爆炸,一时间,松岛舰上如同火龙飞舞,立刻恐怖地燃起了熊熊烈火,来不及撤退的日本水兵或是被炸得血肉模糊,或是当即被烧成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