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邓世昌的一场人身攻击风波,最后以盛宣怀的几句惭愧画上了一个滑稽的句号,由于邓世昌确实没有克扣军饷,以及传播社会流言的幕后黑手被丁汝昌追查到底,朝廷的御史清流党顿时失去了臭骂的资本,北洋海军暂时度过了一次骂仗的危机。
光绪十七年的时候,由天津造船厂自造成功的“龙骧”号铁甲巡洋舰被李鸿章坑摸拐骗,编入了北洋海军的阵营,改名“平远“,自此以后北洋海军在刘公岛上渡过了无一新船,无一新炮的漫长三年。
“岂有此理!因为李中堂的老对头翁老头掌管户部,一句话禁止铺张浪费,就停了我们北洋水师的经费
军门,你看看,在京城,皇太后修一个颐和园就是动辄几百万,这个钱,他翁老头倒能付得起,而我们海军呢?偏偏没枪没炮,这仗一打起来,我们怎么为朝廷看家护院?“一大早,北洋左翼总兵刘步蟾
就联合邓世昌、林泰曾、林永升一干人物来丁汝昌的提督府闹事,一番道理把丁汝昌讲得连连点头。
“子香,说起来,咱们海军虽然是银子多,待遇好,但实际上,不过就是皇家的看家奴才,别把自己太当一回事,咱们海军添舰添炮,还不是要太后老佛爷高兴的时候,李中堂活动下来,毕竟,朝廷的正经银子,都是皇家的吗。“丁汝昌苦笑道。
“军门,这话虽然牵强,但是世昌认为,这银子不是皇家的,毕竟,这户部的税银是天下百姓的心血,我们军人监护的,是我大清万里海疆,要是银子用不到咱们这,外敌入侵,太后岂不是也要完蛋!“邓世昌气冲冲地说道。
“正卿说的对,咱们海军虽然成立日久,但是新式军舰一艘也没有添过,要知道,这世界科技日新月
异,每天都能生产出更厉害的武器,标下知道,现在日本在不遗余力的扩建海军,一旦咱们落后,就
不容易追上,到时候,是要死人的。“方伯谦一反常态,也支持邓世昌道。
“好,本军门门反正也要上书朝廷,既然大家都想法一致,那就联个名,先跟李中堂发发牢骚。“丁汝昌冥思苦想了半天,方才缓缓点头道。
“军门,咱们不可太鲁莽了,要知道,这朝中混蛋太多,万一像上次再捕风作影,诬陷咱们造反,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林泰曾忧心忡忡地提醒道。
“是呀,这也不可不防,朝中盯着咱们北洋海军这块肥肉的不在少数,要谨防流言蜚语,尽量不要被当靶子!“丁汝昌认可道。
“口令!自强不息!“刘公岛的黄昏,杨用霖和王大忠、柳子、吴胖子一干人聚在铁码头上饮酒唱歌,
正在激动的时候,突然听到哨兵的一声口令。
“不好!一定是有什么长官来查夜了,快把酒收起来!”柳子一脸紧张,哆哆嗦嗦到处藏酒坛子。
“这么晚,是哪个长官还在巡夜?“那还用说,一定是邓大人!“杨用霖不加思考地随口就道。
“没错,说曹操曹操到,杨都司,为什么在这里喝酒呀?你可是很记得北洋海军章程的。“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邓世昌已经一脸严肃地立在了他们的面前。
“邓大人,唉,我说是谁呢?这月黑风高的,喝点酒没关系。“王大忠笑嘻嘻地端起酒坛子。
“王大副,您应该知道怎么做吧,绕刘公岛跑十圈,可不许停下呀!“邓世昌身边的荣辉立正回答道。
海涛的起伏声中,淡淡的月光映照着刘公岛,一队军官组成的长跑队,沿着全岛,举步维艰。
“唉,柳子,有没有超过十圈了?“王大忠唉声叹气地问柳子道。
“大哥,我忘了!“柳子头晕目眩地苦巴巴道。
“唉,上次咱们冒着生命危险绑架盛宣怀,和邓大人配合的多默契,还以为大家是兄弟了,没想到,一码归一码,怪不得邓大人得罪人!“柳子苦恼道。
“哈哈哈,这就是邓大人,没办法咱跑吧。要是大家都不跑了,咱们海军就完了。“杨用霖乐呵呵地挖苦道。
“救命呀!“忽然间,刘公岛铁码头的一端,呜呜的有人讲话。
“喂!杨大哥,听起来,是妹子的哭声,这岛上哪里来的女子?“王大忠奇怪地碰了碰杨用霖。
“这可不得了,要是被丁军门知道岛上有女子,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杨用霖精神一紧张,飞也似地带着柳子、吴胖子赶了过去。
午夜的铁码头,没有灯光,只有隐隐的海风,柳子眼尖,看见码头上,有一个看起来瘦小的身影在码头上试图跳下海水救人。
“有人落水了,快!看咱的水性!“吴胖子当仁不让,一下子跳进海里,和柳子一配合,竟然把人给拽了上来。
“是一个小子!喂你醒醒!“吴胖子和柳子拼命地摇晃着落水者的脑袋,试图给他吐水。
“这位,你是一个姑娘吗?“杨用霖怔怔地打量着铁码头上的呼救人,发现“他“瘦瘦小小,头上盘着辫子,扎着头布,但是,在月色下掩饰不了“他”那稚嫩的面庞和白暂的皮肤,让杨用霖的第一感觉,就认定“他“是个女扮男装的丫头。
“官爷,这是我的弟弟,叫三伢子今年才十三岁,在刘公岛当兵。“姑娘胆怯地回话道。
“嗯?十三岁怎么会在海军当水勇?要知道,我们北洋水师的水勇可都是精挑细选的,怎么会有十三岁的水勇?“杨用霖大惑不解道。
“官爷,因为,我弟弟是代人当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