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个,再怎么“自动化生产”的设备,也得保留几个工人来操.作。这样用的人工虽少,但要会熟练操.作机器设备的工人,算是“高级技工”一类的人材了,每个“高工”的薪水可不低。毕竟这些设备也不是随便挑个人就会开的啊。
如果产品一直有销量,这几名工人的薪水再高,那也不算什么。但周教练这“药水生产厂”都几乎没有“销路”好说。周教练一方面不敢再继续开动机器生产“跌打药水”了,怕“库存”越积越多,一方面就算不开工,也不敢就轻易的“辞退”几名“高级技工”,否则有朝一日销量突然打开了,仓促间,想找几个合适的熟练技工给你使用“全自动化生产设备”,未必想找就马能找到。
于是陷入了这样一个怪圈:一方面销路打不开,几百万的设备“停产”,一方面却得继续的维持着各种“必要开支”。
周教练也是苦不堪言。
如果这个时候“收手”的话,周教练顶多也就是亏掉以前的积蓄(大概率应该还能剩下一、两百万吧,毕竟全新的“自动化生产设备”当二手设备出售,一、两百万总能收回吧)。
但周教练哪能甘心呢?
一辈子的积蓄啊,还是全家人一起努力的积蓄,全败在这种刚投产没多久的厂子里。
周教练于是咬紧牙关,索性就举债也要给自家的“跌打药水”投放广告。
周教练还是有想法的。他觉得按照小时候看多的案例,许多产品要打开销路,首先得多作“广告”,广而告之嘛。否则谁知道有你这一号产品啊。
周教练对自家“祖传跌打药水”还是自信满满的,觉得只要能打开“知名度”,销量自然会慢慢去,然后通过过.硬的口碑,牢牢占据市场。
当时投放广告,影响最大的当然仍数“央.视”。但那个媒体平台的广告费,动辄过千万。那可不是周教练敢去奢望的。
甚至就连本.省的媒体,周教练都嫌广告费太昂贵了。
那好吧。就先针对的从本城市内的“地方媒体”开始吧。先在本地各种小媒体来投放广告。
本地的媒体,如果是地方晚.报,一个整版(不是头版),也就几千块可以了。不过呢,这费用只限于一次。
如果要晚.报连续刊载至少一个月的广告,那一个小媒体一个月的广告,就得花差不多10万块了。当然,连续刊登成月的广告,可以跟媒体的“广告部”负责人谈优惠条件。至少可以打个八折优惠吧。
另外,像当地的电视.台,投入广告的收费标准。也是几万块,可以每天在固定的时间段,播放多少次广告。并且广告的长度不同,收费也不同(一般是按秒来计算,比如制作的广告一段多少钞钟。有钱的老板就要求广告在30秒以)。
总之,周教练打算先在本地的各个小媒体打半年广告,看看成效如何?再决定下一步的方案。
结果呢?他硬是举债也打起了广告。而且一连打了差不多半的广告啊。单单广告方面的支出,也差不多两百来万了。
在本地打了那么多广告,有没有效果呢?
凭心而论,效果当然是有的。
但要仔细算一笔经济账,半年的广告支出有近200万,“跌打药水”也销量出去了好几批了(每批生产量也有8万瓶)。
这就等于销售出了好几十万瓶“跌打药水”。
但这些“跌打药水”一开始周教练不敢“定价”太高。扣除掉药材本身的成本,还有人工的成本,还有瓶子盒子的各种材料成本,就是周教练的“利润”。
这“利润”也高不到哪里去。大约每一小瓶的“跌打药水”,可以给周教练提供3块左右的利润。
销售了几十万瓶“跌打药水”,其实利润也不到两百万。等于是差不多跟他在本地各媒体投放的“广告费”打平(准确来算,应该还略亏了十万八万这样子)。
如果那些广告费用,都是周教练“自有的资本”,他或许还能勉强的按照这种方式“维持下去”,以期逐渐的“利润额”高过“成本”……但可惜他前期在“药厂”的投入实在太大了。连两百万的广告费,都是举债而来的。
借了半年以了,每个月要支付利息的。但就算是“付息”的,借钱给他的亲戚朋友们,也开始不放心了。毕竟借钱给私.人,基本也没啥“抵押”的啊。因此许多亲戚朋友们,也开始向周教练讨还借款了。
至少有120万的借债,亲戚朋友们说是“有急用”,要求周教练还款的。
周教练又要面子要名誉,硬着头皮,各方拆借资金,举新债,还旧债的。甚至,他到了最后筹款困难了,还把自己早些年好不容易还清“按揭”拿下来的房产,也抵押到银.行,借出钱来“周转”了(其实就是大部分还掉给“追.债甚紧的亲戚朋友”)。
这样子硬.是又坚持了大半年吧,终于还是再无力支撑“药水生产厂”的巨大支出了,周教练的工厂“轰”然垮掉了。
这大辈子的千万积蓄,统统都投进去了不说,周教练走到“工厂倒闭”这一步,还从此负债累累。
一点都潇洒不起来了。
前世梁腾最后一次跟周教练碰面时,发现他已经头发苍苍,尽显老态疲态。
当时梁腾也是看着他的窘境,想帮一帮他的。但限于他自己也生活困难,而周教练的困难也不是三、五十万就能解决的。梁腾当时的能力也就只能筹集三、五十万的水平而已。
他对周教练实在有点“爱莫能助”。
但到了这一世,一切都发生了变化了。
梁腾也不再是重生前的那个落拓的梁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