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对于“招商引资”都不抱希望了。毕竟,3个开发区那么多地盘,任挑任捡之时,都没办法成功招来一户投资商。现在只剩下最后的一块地皮,准备建一栋“招待所酒店大厦”了,你反而能成功说服投资商“入股”这大厦吗?
感觉更加希望渺茫。
罗国初确实不愧为一门心思琢磨各种经商手段的人。
他也没把握“招商引资”,但他想到了另外一个把“酒店大厦”建起来的招数,那就是发动镇的公务.员们“集资”。
镇在编及不在编的“公务.员”数量,大约有差不多300人左右。
建那一栋“招待所大厦”,建筑成本,预估在一、两千万。那就按照1500万这“中间价”来计算吧,向镇300位公务.员“集资”,一个公务.员大约出资5万即可。
当然,在那样一个年代,5万块钱都足够农村的家庭建好一栋2层小楼了。而公务.员当时的年收入,不过几千块而已。你想让镇的公务人员每人都拿出5万块钱来给“镇府”建“招待所大厦”,那也非常不现实。
罗国初没想过“白拿”集资人的钱。
公家建的“招待所大厦”当然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入股”。但可以由政.府出面向公务.员们“举债”的方式,募集到建“大厦”的资金。
这不是白白的借钱,可以计算比银行高出两、三倍的利息。
唯有许诺“重息”,这吸引力才强嘛。
等到“大厦”建好,投入运营后,镇府就能支付公务.员“集资款”的利息了。
公务.员也有一笔相当稳定而可观的利息收入。等到10年8年之后,镇里财政收入比较宽裕了,再考虑慢慢偿还本金。
如此一来,政.府能搞好“大厦”,拓宽财源,镇公务.员队伍也可以增加收入。
但镇那几百号公务.员,哪个不是靠着工资收入,过着紧巴巴的日子?那个普通低收入的年代,有多少人能拿出5万块的积蓄,去吃你这翻倍的利息呢?!
于是罗国初又想出了第二套“集资方案”。那就是,扩大“集资”的范围。镇的“公务.员”确实只有300多号(在后世精减.机构的大背景下,平均下来,一个镇只能保留100多号人员哩),但由镇的财政发放工资的人员,却远不止这个数字。
比如说,镇里各小学及初中的老师们,工资就统统由镇财政来发放的(这不奇怪。小学及初中实施的是“义务教育”,没啥大创收。不靠财政来发工资,多少学校连教师都养不起啊)。
总之,镇领取财政发放的工资的人员,少说也有一千多号。这么多人都发动起来,向他们“高息”集资,平均下来,只需要每个人头出资七、八千块,就可以把那个“招待所大厦”建起来了。
罗国初提出的这后一个方案,倒是比较切实可行。起码在镇的领导们眼里,是这样的。
于是开了N次会议,凝聚了“共识”之后,就按这第二个方案来进行“集资”。
最终募集到了1000万资金。
镇府虽然一个劲的嚷嚷“没钱”,但项目做到了这个节骨眼了,咬咬牙,节省了其它方面的开支,也硬是拔付了350万支持“大厦”的建设。
罗国初当年就拿着这1350万的资金,“省吃俭用”,每一分一厘的预算都抠着用。最后硬是把八层高的“招待所大厦”建造好了主体。
在经费如此紧张的情况下,罗国初倒也没有“偷工减料”。他把“大厦”的底下三层都彻底的“担空”(当然,这不包括当头的60间铺面。那些都分隔好了),从四楼开始,才分隔了一间间客房。
主体建好之后,手里的资金全部耗尽,还欠了大约一百多万。
接下来的装修,那是真的一分钱都没有了。
但罗国初一心想着,尽快让“大厦”产生效益,底下早早隔好60间沿街商铺。
建好了“大厦”的主体,那些沿街的一线商铺就可以出租了。
连“装修”都不必。租下商铺做生意的商家,自然会自己装修店铺。你想装好再出租,还未必符合对方的经营风格呢。
60个“一线商铺”全部出租了,每年下来,大约可以给镇府带来约50万的铺租收入。
仅仅是底层的商铺,用个20多年,就可以把建“大厦”的一千万“集资款”偿还清。
这还是不计算今后的铺租涨幅哩。如果“一线铺面”的租金猛涨,要还清欠债,只需更短的时间。
另外,面还有足足七层“大厦”可以经营啊。镇府的头头们,看着这“大厦”,感觉就像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
镇府财政困难,说是要建酒店,却拿不出钱来装修。只得先把“大厦”的“商铺”,大厦一、二、三、四层都出租出去。再面的五、六、七、八层,因为高了,就没有商家愿意租了。
试问,一个顾客去逛你这“大买场”,逛到三楼四楼都勉强了,有哪个会逛到六层以的?哪怕连琐经营的超级品牌大买场,一般也只经营五层的商场而已。
镇府的“大厦”没有装修,不档次,半成品就出租了,只能租给一些低端的商户。一楼有许多“小商家”贪图租金便宜,专门租下来,经营文化用品。
二楼则有个体的图书商,租来搞图书批发生意。
三楼和四楼,经营家具生意。这还是买卖家具的商家,用地面积较大,才勉强占了两层。
再往,就没有商家愿意租用了。
这几层的铺租收入,每年也有150万。连同60个“一线铺面”的租金,年租金收入达到200万。
但镇府许诺过,要给“集资人”每年支付3倍于银行的利息。银行贷款为百分之六。一千万贷款,一年的利息就要60万。三倍高息支付给“集资人”,每年就得支付180万。
用铺租来支付,镇府所剩无几。
到了“大厦”建成的“收获”季节,镇头头们,跟底下广大的“集资人”的矛盾,一下子就突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