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她看到了院子前面的那一棵桃树。
那是她亲手种下的。
现在都已经长成了大树,早已开花结果了。
依稀中,薄凉好像还记得,当时她提着小桶,她妈妈在后面跟着,外婆坐着轮椅在屋里看着,费远明
袖手旁观。
心,蓦然一痛。
不是痛费远明的袖手旁观。
而是痛那两个和她有着血缘关系的母女,早已消失了。
物是人非也不过如此。
别墅里的人,灯还亮着。
里面有孩童走了出来,见到他们问家里的大人,妈妈,那两位哥哥姐姐站在那干什么?
路灯昏黄,他们面容非常不错,但陷在阴影里,又是陌生人,难免让人心生警惕。
屋子现在的主人皱眉,正要说点什么,又好像想起了什么,走了过来,你是这屋子以前的主人?
薄凉点头,女主人很热情,要进来坐一坐吗?
薄凉有些不好意思,女主人说那你们等一下。
薄凉和沈慕檐不解,等了半响,女主人才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薄凉迟疑的接过,刚看了一眼,眼泪就流了下来。
那是她妈妈和外婆的照片。
薄凉23岁了,对于薄家的一切,她连一片瓦片都没留住,更何况是她妈妈和外婆的照片。
照片上的两人的笑容,就算薄凉已经十多年么见到过,也一如既往的温暖,熟悉,仿若他们昨天还紧张的叫她起来吃饭,催她上学。
可一眨眼,已经过去十多年了。
你妈妈?女主人问。
薄凉忙不迭点头,谢谢你,我——
不客气,女主人笑,她是我姐姐的师姐,我搬家时我姐姐看到了这两张照片,姐姐知道他们都已经过世,不忍心扔了,就留着了,今天看到你过来,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谢谢。
薄凉除了感谢,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她的眼眶,已经堵满了泪水。
沈慕檐搂她入怀,指腹轻抹她脸颊的泪珠。
拒绝了女主人热情的相邀,薄凉和沈慕檐在这安静了许多的小区里走着,薄凉手中紧紧的提着那个袋子。
以前我总是推我外婆在这条路散步的。薄凉擦了擦眼泪,笑道。
嗯。
外婆只有我妈妈一个女儿,对我是真的很好的,什么好的都留给我,我小时候挺调皮的,我外婆都没对我说过一句重话。
想起过往,薄凉虽有伤感,但仍然带笑。
忽然,她一顿,你说,刚才的女主人只是一个陌生人,却能如此好心,而费远明,薄家待他不薄,他怎么就忍心——
忍心这么对她妈妈,这么对她!
虎毒不食子,费远明连畜生都不如。
沈慕檐这么想,但没说话,握着她的手,慢步在清风之中,问她想把房子买回来吗?
薄凉一愣,明白了回来,最后摇头,不了。
那里,早已物是人非,也有了别人家美好的回忆,她怎么忍心打扰?
再说,过往的美好,一直在她心间,用不着一栋已经变得完全陌生的房子来寻找会议。而她能为薄家做的,就是把薄家的一切拿回来,让她妈妈死得瞑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