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如狼牙,孤星似独眼。
一片阴云飘过来,将夜色遮得更加幽暗。
一间没有窗户的密室里,孤灯如豆。
涓滴的水声嗒嗒落地,单调得令人昏昏欲睡。
脚步声由远而近,密室里的人依旧闭着眼一动不动。
来人走近,一串开锁的声音,随后铁门被推开。
“大哥,我知道你没睡。”来人倚在门上言语若笑,态度亲昵。
倚着墙闭目的人张开眼,左眼皮上的紫鸢花便不再完整了。
“你有快三个月没见天日了吧?”来人是个形容俊美的少年,他的眼睛很招人,像是总汪着一泓春水。
“八十九天,还不到三个月。”幽荦伸了伸腿,打了个哈欠。
他的神态很惬意,丝毫不像被关在这里许久的样子。
“父亲的耐性已经快没了,别以为你是嫡子,他就不杀你。”少年依旧和颜悦色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兄弟俩在闹着玩儿。
“幽萌,你和你母亲只知道在父亲面前进谗言,趁着我娘不在就暗算我,”幽荦看着少年的脸,像看着一只可笑的小怪物:“我跟你打赌,要不了三天,被关在这里的就是你了。”
“算了吧,你真这么有本事,又何必被关在这里三个月?”幽萌并不慌乱:“你觉得你娘还能回得来吗?”
“当然,”幽荦笑容咧得很大,甚至悠闲地吹了声口哨:“如果你现在就把我放出去,我保证以后在你每顿饭里都加一只鸡腿。”
少年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笑的直不起腰来。
幽荦也笑,但并不出声。
幽萌笑够了,抬手揉了揉脸,说道:“你还真是友爱啊,我的哥哥。不过就不劳你操心了,我在外头想什么时候吃鸡腿就什么时候吃。我来是要送你个礼物,你一定喜欢。”
他从进来的时候手里就拿着一根东西,但因为被绢布包裹着,所以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幽荦的瞳孔微微收紧,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想让那只猴子通风报信,却不知道它还没跑出大巫山,就被我的人给捉住了。”幽萌说着把绢布解开,露出一段细长的骨头:“我养了它一些时候,想让它听我的。后来知道它根本养不熟,还浪费了我好多果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左臂上那道疤痕又隐隐疼了起来。
那只死猴子,临死前还抓伤了自己。
“你杀了阿豆。”幽荦看着幽萌,眉目结冰。
“是啊,”幽萌笑着承认:“既然养不熟,那就干脆弄死,留着它干嘛。而且你看,它的上臂骨多洁白。送给你做个骨笛,一定比之前那个用着还顺手。毕竟这畜生跟了你十几年了,大概死了也不愿离开你。”
幽荦没再说话,只是冷冷看着幽萌。
幽萌丝毫也不怕,依旧笑吟吟的:“弄死这猴子是父亲下的命令,不是我擅作主张。我念兄弟的情谊,所以把这骨头给你送来。父亲让我问你最后一次,真正的上清玉珠被你藏在了哪里?他老人家已经没有耐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