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的样子,又是那件事吧?”江忆染一看冷如修这幅模样,便猜出了些什么,无奈笑道。
冷如修轻轻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旋而又微微仰头,有些怀念地笑了起来:“你也知道,我原本就只是雁翎军中的一个小卒。可是后来遇见了你,才发生了这么多改变。我很喜欢在血雁的生活。血雁和青衫不一样,和红衣也不一样。它是一个有温度的组织。我本以为,我会在血雁一直待下去,可是现在发生了这些。”
江忆染有些发怔,垂首看着不起波澜的湖面。
冷如修却是看向江忆染,认真说道:“如果你要去燕,我便一起去。乱世之中,国不成国,我只希望跟着自己的心走。”
江忆染回望冷如修。
欣然。
却也心痛。
他低声说道:“又何必如此。此番北去,其实我一个人就够了。只有我是燕少主,不必牵累其他人。”
“可你从来不是一个人。”冷如修抿着唇,话语中的坚定让人心颤。
江忆染愣了一下,终是洒然而笑。
是啊。
他从来不是一个人。
人于世间,看起来皆是孤身,但实际上都带着太多人的思念、太多人的执着、太多人的祈愿。
怎能说是一个人。
每一个人,都是由很多人一起成就的。
回雁城的路,很是安然。
未曾遇到什么阻拦的人。
不过冷如修在入幽州境的时候没有再继续跟着。
虽然他说要随江忆染北上,但至少现在他还是血雁一员,他还有任务在身。
再者,他也有挂念的人在郁营城。
所以,他留在了这里。
至于往后一路坦途的江忆染四人,很快就回到了暮云府。
只是,入府之后,江忆染却发现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千漪湖畔。
江忆染与一袭红衣并肩而行。
红衣着红衣。
她终究还是来了这里。
红衣似乎有些小紧张,总之不如之前在秦地放松,双手都不知该放在那里。
她目光闪动,没有定处,只有话语间还像以前一样:“喂,你怎么不说句话。”
江忆染摇摇头,微笑道:“只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傻瓜,难道光让我来说?”红衣没好气地嘟囔一声。
江忆染咧了咧嘴:“你也没好到哪去,一个人傻乎乎就跑到这来了。怎么样,伤好了么?”
“好了,武当那几个道士都有些本领。”红衣脸上有半抹绯红一闪而过,但旋即便是习惯性地撇撇嘴,两只玉手绞到了一起。
江忆染眉眼微垂,似乎想起了什么温馨的事情,嘴角微勾,泛起一抹笑意:“还以为你伤好了就会赖在武当不走呢,毕竟你不是处处想找人打架么。”
“我……我是喜欢打架,可我也分得清主次。那时候,那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红衣脸又红了一刹,她轻轻一跺脚,停下了步伐,头却埋了下去。
虽然之前那半抹绯红江忆染没有注意到,那这一刹却是看到了。
他看向红衣,有些傻眼:“你脸红什么?”
红衣气急,又跺了几下脚:“我没脸红!我只是一下子跟你说不清楚!说不清楚,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