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忆染有些木讷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于是,冰室内又陷入了片刻的安静。
其实。
江忆染不是不想说话。
他的心中有很多的困惑。
可是那些困惑太多了。
就像蛛丝般密密麻麻地纠缠在一起。
很乱。
斩不断。
他在思考。
想在千头万绪中理出一绪。
终于。
他理出了。
他微微仰起头,轻声道:“辽阳城怎么样了?”
“辽阳城几乎快毁了,但至少在最后时刻被你救下了。”南宫衣静静地叙说。
“城里的人?”
“有伤亡,可已经算是被降到了最少。”
“她怎么样?”
“她很好。”
“我以为你会生气。”江忆染又一次呆呆地笑起来。
“吃醋么?”南宫衣秀眉微挑,莞尔道,“你也知道我会吃醋?”
“我当然知道。只是知道又有什么用呢?”江忆染摇头失笑。
两个人絮絮地聊着,真的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但两个人斗知道。
其实此刻。
他们的心境,都是无比的复杂。
难言。
难言。
可终究要言。
南宫衣轻轻抬手,捋过一缕发丝,悠悠道:“其实,准确地说,我以前大概会吃醋。但从今以后,不会了。”
江忆染总算是渐渐放松了下来,思绪虽然还是堆在一起,但是似乎也不再显得那么沉重。
毕竟,有些现在顾不上的,何又何必去想呢。
他听了南宫衣的话,也是想到了什么,不自觉地看了一眼那冰棺和冰棺里的人,眉眼轻垂道:“为什么呢。”
“因为从今以后,你就会一直陪在我身边了。”南宫衣的音调里多了决绝。
“我不是祁问岚。”江忆染又一次说起了曾经说过很多次的话。
“你会是的。”南宫衣很倔强地说。
“就算把祁问岚的魂抽离出来,再放回那具身躯,他也不再是祁问岚了。”江忆染看向南宫衣的双眸,语调同样坚决,眸中的最后几缕茫然被一扫而空。
南宫衣完全没想到江忆染会这样说,完全没想到他竟然已经看透了一切。
这次,换成她怔怔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