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忆染眉眼微垂,似乎在想些什么,但很快他便抬头微笑道:“不巧的是,这也是我的优点。”
那孤高身影顿了顿,好像并未料到江忆染会这般回答,但紧接着便是仰天长笑:“哈哈哈,妙,妙不可言。”
江忆染恭敬一拱手,徐徐说道:“敢问前辈名姓。”
“燕暮天,友应该已经猜到几分了吧。”
江忆染双眉微挑,认真答道:“确实。不过,这应当并非前辈真身吧?”
燕暮天点点头,淡淡说道:“不错,你所见只是我于飞升前留于独幽之内的一缕残念罢了,但之前一直都在沉睡之中,唯有有缘者方能唤醒。换句话说,就算是我那弟子都无缘唤醒这缕残念。”
“6忘情”江忆染喃喃道,紧接着便是神色复杂地望向燕暮天,有些心绪不宁地问道:“斗胆问前辈,令高足、也就是燕末帝,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咦,末帝?这么说,忘情他到底还是未能改写大燕衰亡的命运。”燕暮天的语调中明显多了几分落寞。
这次,反倒是江忆染有些愣。
看起来,燕暮天记忆似乎还停留在燕国灭亡之前,也就是他飞升的那段时间。
燕暮天则是轻轻摇头,看了江忆染一眼,继续说道:“说起来,我忽然现,其实忘情和你很像,性子几乎一模一样。如果要说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便是你比他多了几分侠气与洒脱。他适合当治世之帝,而你,可以说适合,也可以说不适合。或者说,他不曾拥有像你那么多的矛盾。”
江忆染无法知晓燕暮天在说这些时那一片朦胧中是何等情态,他只知道,自己的脸色并不是很好,似乎有些无奈,似乎有些颓然,似乎有些不安。
这一切,自然躲不过燕暮天的眼。
他看着江忆染,玩味地说道:“友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江忆染深吸一口气,苦笑着摇头。
燕暮天不置可否地说道:“很多事情,只能你自己面对,况且我本就是一缕残魂,帮不上大忙,所以我也不打算过问。今日,你我有缘在此相见,我有一个心愿,也有一点机缘。”
“前辈但说无妨。”
“你先前也说了,燕已成往事。既是如此,我榣山派怕也难以维系,想来纵使不曾灭亡,也必已衰微。”燕暮天的话语中是淡淡的追忆与怅惘,“不知友可知道我榣山派近况?”
江忆染心有感怀,轻叹一口气道:“当年,燕国被灭,榣山派也随之受到重创,但按理来说远不至于彻底败亡,毕竟前辈飞升后给榣山派带来的气运也是不容觑的。然而,偏偏榣山派却是就此销声匿迹,仿佛从未出现过在世间一般。此后,也几乎没有了榣山弟子的消息。”
“盛极而衰,真是此间至理。”燕暮天轻轻摇头,“既然如此,我的心愿便是,友若有缘觅到我榣山一脉的遗存,还望尽力保护,至少不要让其断绝。不知友可否答应?”
江忆染郑重点头:“子必尽力为之。”
“至于机缘,便是一种秘法了,而且,恰好对妙真境的修行者大有用处。此法我会传给友,能将此法的奥妙挥几分便要看友了。若是他日友遇到我榣山遗存,还望也能将此法同样也传予他。”燕暮天一边说着,一边再度转身,望向径不断延伸的地方。
江忆染看着燕暮天的背影,竟感到几分萧索。他甚至觉得燕暮天此刻的话语也是变得异常寂寥起来:“其实,在飞升的那一刹,我突然现,成仙也许并不如想象中那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