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中刚好便有四张石椅,四人坐定,便是闲话江湖庙堂。
其实江暮玦在江忆染离开雁城之前吩咐他去金陵城见一见当朝将相名臣也并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只不过照个脸熟,说白了还是为将来他继承燕王之位铺路。因而此刻主要还是江忆染和张离繁在说,而且看似闲话,实则言语之间各含深意,更多的像是一种考验与试探。
当然,江忆染本人对此倒也无所谓,说起话来也并没有什么惺惺作态,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但求一吐心意。是以当两人差不多结束了一个话题后,张离繁便是笑言道:“世子还果真如令尊所言,人生世间,但求开心,”
江忆染闻言顿时大感无语,忍不住说道:“我爹怎么把这话到处和人说。”
“哈哈哈,想来这等洒脱性子在令尊看来确实是难得的好事。”张离繁抚须而笑,不过紧接着,他的眼眸中便是闪过一丝黯淡,话锋一转地说道,“说起来,你的性子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江忆染一愣,不知张离繁所指为谁。
张离繁眼神复杂地看着江忆染,说道:“世子可知世间曾有一人叫卫晗非?”
“卫晗非?”江忆染脸色微微一变,旋即便是轻叹了一口气道,“如果是他的话,子怎会不知?想当年,他与辅先生、司徒凛大将军并称大楚承天三名臣,一同奠定了延煌中兴的盛世基础,其一身才华风骨何止让万千年轻人向往。奈何,终究是触了帝王心病,难得善终。像在他之后的辛蓦然,也是因此最终远离了朝堂,选择逍遥于江湖。”
“是啊,帝王心病。这是为人臣者永远过不去的槛。”张离繁感慨地看向亭子外,旋即又回转过头,看向江忆染,颇为郑重地说道,“老夫想拜托世子一件事。”
江忆染闻言虽然心中诧异,但还是正色道:“辅先生请说。力所能及之事,子定当办到。”
张离繁点点头,徐徐说道:“世子应该已经看出,方才被我那孙女拉走的年轻人是老夫的学生。老夫想拜托世子,他日若老夫无力再维护于他,还请世子一定要保他平安。因为,他会是另一个卫晗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