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阁下于这些细枝末节倒是观察的仔细,本尊一番好心意与他饮酒畅聊,他却将本尊灌醉,斩却本尊一魂,令本尊陷入沉睡,还将本尊关押在劳什子‘天外天’内永世不得翻身,你说,本尊应不应该愤怒?”八岐冷笑一声,反问了一句,在他听来,严云星所说的全都是废话罢了。
“不不不……八俣兄您完全听错了重点,您应该痛恨织田信长,这本是无可厚非的,可是为什么偏偏在说到‘魂之海’一事,您也会流露出相同的愤怒呢?这只能说明一点……”
严云星说到此处略微停顿思索了片刻,曾三听得严云星没有与八岐合作的意向,也便不再想着逃跑,急忙开口问道:“说明了什么?”
严云星回头看了曾三一眼,微笑着继续说道:“只能说明织田信长与我们一样,也是拥有‘魂之海’的高手!”
八岐听到此处,默然不作声,十六只血红巨眼怔怔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曾三却是迫不及待的问道:“织田信长他怎么会拥有我们天朝人所修习的内功?”
“或许他早年曾师从海外仙师,亦或者他曾经西渡到中原学习过内功心法,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八俣兄没有反驳我说的话,而且顺着我的话说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显然,我所有的假设便都可以成立了。”严云星嘴上回答着曾三的问题,一双血瞳却是紧紧的盯着八岐,而后者依然沉默无言,巨目出神,似乎想起了陈年往事,一时间沉浸于其中,不能自拔。
严云星看着岸上几人包括巨骸怪与八岐皆是默不作声,于是便接着说道:“如果假设成立,那么当年的织田信长便是如今的我,两人相见,八俣兄贪婪,想要吞噬这位拥有腥红鬼眼和魂之海的魔王,以达到增长自己功力,挣脱‘惊合镇魂阵’的目的,而织田信长同样心思不单纯,凭着腥红鬼眼的指引,见到被困的八俣兄,便起了邪念,他想要的,乃是当今东瀛三神器之一——天丛云剑,也就是草薙剑,而这柄剑,乃是八俣兄化人时所持神剑,其本体是八俣兄魔躯龙筋,八尾结合的关键所在,若是一旦失去,八俣兄恐将永远瘫痪一处,即使没有‘惊合镇魂阵’与‘天外天’的束缚,恐怕也永世难逃富士山,织田信长显然成功的做到了。”
“那他是怎么做到的呢?”曾三瞥了一眼兀自出神的八岐,继续开口问道。
“他是怎么做的,我们也不得而知,但从八俣兄所述的故事来看,他这一生,全然败在了一个嗜好上,那就是‘酒’。他被月……我二姐斩去龙魂,以及被织田信长斩去死魂,都是因为他贪杯醉酒,关于这一点,我确实有些想不通,既然酒量不好,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喝的酩酊大醉,让别人趁虚而入,给占了便宜呢?”严云星听完八岐的故事,最想不通的一点便是此处关键,按理说八岐不应该如此糊涂,明知自己酒量奇差却还要硬着头皮冒着生命危险去拼酒,这不是自断生路吗?
严云星说到此处,抬眼望向了八岐,此时八岐却是从遥远的回忆中回过了神来,八双巨目看着严云星,嗤笑了一声,怅然道:“你们人类啊,就是心眼多,坏心思也多,相比之下,我龙族却是单纯了许多,编故事,我龙族永远也比不上你们人类,阁下认为的七分真三分假,在我龙族看来,可作九分真一分假,我龙族向来一言九鼎,对朋友更是肝胆相照,本尊和你说过,本尊最怀念的时光便是与须佐兄畅游快活的日子,不错,诚然本尊嗜酒如命,三杯便倒,但是在当年面对与须佐兄气息几乎一模一样的织田信长,本尊还是选择相信了他,把他当成本尊的朋友,你所说的二人相见之后各自的计划,不好意思,本尊并不在乎他的那点魂之海,只是你们人类贪念甚重,觊觎本尊的天丛云剑,有计划的,只是织田信长一人罢了。”
八岐越说神色却淡漠,到最后语气也变得冰冷了许多,严云星低头沉思,或许自己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除非八岐自己要喝,不然没人能逼得他喝,他正是在织田信长的身上看到了须佐之男的影子,正如今天他从我身上看到了须佐的影子一般,这也是为什么他愿意与我聊这么久,并且发出合作邀请的原因吧……
这么一想,八岐还确实挺可怜,仅仅两次兴致高昂的醉酒,第一次遭到心爱人的背叛,被斩却龙魂十八魄毁掉了唯一化龙的希望,第二次遭到了自认为是朋友的背叛,被斩却死魂抽离龙筋,永世瘫痪在富士山底,这一次想要得到同为腥红鬼眼的严云星的合作,却还是遭到了拒绝,其实他与严云星又有什么仇恨呢?根本就没有一丝的瓜葛,他只是被困在深山的一条可怜魔物罢了,甚至还因为他的出世,惊动了伊贺飞熊,令其天外计划不得成功,说起来,还是严云星的半个恩人呢。
只可惜,天外天内两个魔物,注定只能生存一个,失败者将会永远为胜利者的人生书写上浓墨重彩的一笔,成为其通往至高武道上一块不可或缺的垫脚石。
……
“看来,严教主猜了这么多,还是猜错了……”曾三这时候的一句话,有些揶揄严云星的意味,白白说了这么多,也不能成为你拒绝与八岐合作的理由,只是浪费口舌,浪费时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