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饭,林母还把剩菜打包让林修齐带走,理由是年轻人家里不开火,用微波炉随便热一下也是一顿饭。
出了家门,林修齐和白涵玉走在伊冬市的街头,这是一个老人居多的城市,白天只要过了上班的时间就看不到什么年轻人,晚上不一样,能看到各个年龄段的学生放学,他们穿着各种颜色的校服,正兴高采烈地说着白天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
天气有点凉,林修齐紧了紧衣领,白涵玉突然钻到他的怀里,默默地让对方搂着自己走。
不到十分钟,二人走进一个有正规门禁的小区,第三栋楼,四楼,电梯入户。
开门,进屋,随手打开客厅的灯,林修齐看着房间里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
这是他们的婚房,客厅的墙上挂着婚纱照,家具很少,沙发很舒服,电视也很大。
林修齐想起当初拍婚纱照的时候,摄影师说如果都是你们两口子这种长相,估计我们就要失业了,尤其是白涵玉,完全没有修图的必要,怎么拍都是艺术照。
他看着家中大大小小的物件,一段段回忆浮现,每一件东西都有来历,每一件都有含义。
桌上的一个小香炉,是在旧货市场淘到的,只是一个赝品,但当时被一个少年当成传家宝在卖,只是为了给住院的母亲交医药费。
门上挂着福字,龙飞凤舞,是一位书法大家的作品,一次巧合,白涵玉和那位大师比试写字,结果大师输了,承包了家里十年的春联和各种挂架配字。
还有沙发后面的鸡毛掸子,鱼缸中喜欢游泳的陆龟……一切好像就发生在方才,却又显得那样模糊。
“看什么呢?快点把外衣换下来呀!”
白涵玉从卧室走了出来,换上了一身布偶睡衣,可爱极了。
她随手打开电视,从茶几上抓起一把瓜子,准备追剧。
“临走前!妈和你说什么了?”
林修齐总觉得有一种恍惚之感,不知该说些什么,想起方才离开时母亲特意把白涵玉拉到里屋说了几句话。
“妈又催我们要孩子了!”
“哦!”
“咦?你今天的反应怎么这么冷淡?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看着白涵玉故作怀疑的可爱模样,林修齐哈哈一笑,假装正经道:“母命难违啊,我看还是早点安歇了吧!”
说着,他扛起沙发上的白涵玉,跑进了卧室。
那一夜,很精彩。
一年后,产房门前,林修齐和父母正焦急地等待着,广播响起。
“三号床家属请到家属谈话室!”
林修齐一个箭步冲了进去,而后的记忆好像有些模糊,只记得护士说:“男孩!母子平安!”
之后就是母亲开心地给所有亲戚打电话,父亲拍了拍他的肩膀,严肃地说道:“我孙子一定要叫林治平!”
在白涵玉出院的第二天,和林修齐同期进入厚土院的田淳找上门来,告诉了他一个永生难忘的好消息。
黄济仁死了!
黄济仁和凡间邪修组织真仙殿有勾结,被宗主发现,一掌击毙。
从此以后,林修齐再也不用担心了。
那一晚,林修齐喝得酩酊大醉,搂着刚出生的儿子嘀咕了一宿,但没人责怪他。
五年后的一天,林修齐下班回来,刚走出电梯,还没进屋就听到白涵玉的声音。
“说!你为什么又欺负苗苗了!”
林修齐微微一笑,重新走入电梯,过了十分钟才回家。
当天晚上,儿子问自己,为什么修炼之后不能让其他小朋友知道,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说他们是暗中守护人类的超级英雄,英雄是不能对平民百姓出手的。
林治平十八岁那年,高中毕业,所有同学的父母都是精心打扮去参见毕业典礼,只有林修齐和白涵玉需要把自己化妆的年纪大一点才行。
大礼堂之中,看着儿子作为学生代表在台上讲话,仿佛觉得这小子一转眼长大成人了。
在掌声响起之时,白涵玉忍不住流下了欣喜的泪水,可眼泪还没干,台下竟然有三个小姑娘因为向儿子表白吵了起来。
那一刻,林治平知道自己要挨揍了。
六年后,林治平二十四岁,带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回到了家,说要娶她。
当晚,儿子喝多了,说不想再修炼了,聚气六层已经足够了,只要能够保护妻子就可以了,而且不是还有聚气巅峰的父母嘛。
又过了三年,孙子出生了,林修齐看着这个一出生就能睁眼的小家伙,忽然想起了儿子出生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
从那一年起,儿子回家的次数少了,但每一次回家都会很关心他们的身体,然后每一次都被林修齐揍一顿,安心地离开。
时光飞逝,一转眼,到了退休的年纪。
这些年来,林修齐依然从事着it行业,白涵玉则是利用画符的本领成为了一位美术老师,仿佛工作对他们来说只是个调剂,甚至没有在记忆中留下什么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