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初夏清晨还有凉意,天还没亮,微露着鱼肚白,像是上好的羊脂白玉一般横亘在天边。只望一眼便会沾染上一身的凉气与空灵之感,心思微动间,湖水的清冽之气已扑鼻而来,如此的清新甘醇,不免勾动心中犄角处的万般思绪,勾起的情绪有怅惘,有感慨,有叹息。
我乘着扁舟摘取荷叶上的露珠,用以煮茶。我坐在船尾,翠菊在船头撑着篙在河中缓缓前行,小船随着水波左右摆动着,人也随之晃动。
水中莲花婷婷玉立,如碧瑶仙子,芬芳吐蕊,粉红色的花瓣鲜嫩欲滴,透着几分害羞之意微微张开着,每一片花瓣似是被墨笔晕染过一样,从瓣尖的娇红向里面的花瓣渐渐变淡,直至粉白,像是一副用了彩墨的上好画作。花瓣包裹着中间莹黄的花蕊,吐露着芬芳,我待船驶近了轻轻嗅着,花香清浅,似有似无,弥漫在鼻端和唇齿间,盈然生香。
我嘴中不禁咀嚼着:“荷叶五寸荷花娇,贴波不碍画船摇。”读来满口留香,笑生两靥,嘴角不自觉地微微牵起,为着清晨采荷花露水的雅致,也为着这一刻心中为之荷花美色倾倒的情致,更是为着做这一切都为了心中的良人。
想起了王笺,我的笑意更是染上了几分娇羞,边上的荷花也似是感应到了我的所思所想,红得更加娇艳明媚了。
“主子,你看,我簪上了这朵荷花是不是很美。”翠菊爽朗的咯咯笑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向她望去,只见她遥遥立在船头,船身的微晃对她没有丝毫影响,她的鬓边发髻上斜斜簪了一朵娇小的荷花,花心中的露水缓缓落下,渗入了她的发间。她只笑意盈盈地看着我,急于得到我的夸奖。
我不由得忍俊不禁,笑道:“罕见有簪荷花的,但你这般插着到别有一番滋味,可谓是人比花娇啊。”
“主子又埋汰我了,我也就博个笑罢了,什么花不是簪呢。”
我微微一笑,便自顾地摘取起了露水,不一会就取满了一瓮,也沾染了一身的晨霜。
回宫后,平儿迎上来摘去了我的披风,伺候我沐浴。
我只着了月白里衣,外套淡紫色薄锦宽袖衣衫。
三千发丝倾泻拖地,黑亮如墨,光滑似水,恰如一匹上好的乌色锦缎。
我由着平儿为我拭干湿发,我却如小鸡啄米般点着头,打起了瞌睡,正半梦半醒间,突然嗅到了龙涎香的味道,眼虽还闭着,但神思确是已经清醒了,知晓是他来了,正为我拭着发。
心中玩心大起,假意还在酣睡,嘴角不自觉地就噙上了一抹笑。
“怎么,有人明明醒了还要装睡么,可不是要朕赐你欺君之罪了?”王笺语带笑意地说。
我忙睁开眼笑着讨饶:“只是醒了一会,算不得欺君,皇上莫要给我戴这样大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