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他的胸腔内强而有力的心跳声,直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声音。
“哟哟哟,谁家小娘子在这里上演梁山伯与祝英台呀,可别再哭了,外人还以为我们是马文才,棒打鸳鸯呢。”廖文远戏谑的声音从船舱处传来。
我羞红了脸,直觉得臊得慌,而王笺又恢复以往清冷淡定的神情,背转了身去,刚好挡在我的身前,让我整理仪容和服饰。
王煜慵懒的声音说道:“我们八哥真是唐突佳人了,怎好惹的落泪了。”
我从王笺身后走出,正望见陈朗走来,他深深的看着我,目光中满是破碎的流光,我低下了头,陈朗,我终究还是要负了你啊,你对我的百般柔情是给错了人啊。
李复斜睨着我,一脸的嫌弃,但却走近了我,递给我了一张绢帕。
我破涕为笑,冲着他甜甜的说了声谢谢。
却见他看着我神色一阵恍惚,然后一阵懊恼之色浮现在了他的脸上,王笺霎时不动声色地又挡在了我和他们之间,一副这是我的人,谁都不能动的样子。
这时,我才发现他们都注视着河中央一艘正在驶来的小船,船上一俏丽女子掩着面,怀中放着琵琶,许是船靠的近了,她在小船中稳稳当当的站起了身,三步并作两步便上了我们的画舫。
她身着烟色怀素纱,藕粉色长裙,俏生生的站在那边便是一幅上好的工笔画。
王煜对着李复耳语:“此人便是江淮名妓莺歌,弹得一手好琵琶,惊才绝艳,闻名遐迩,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李复听闻后便对莺歌做了个请的手势,莺歌便在位子中坐了,琵琶搁在了腿上,略一调音,清脆的琵琶声便响了起来,一曲《塞上曲》弹得哀怨悲切,声声入耳,珠珠溅玉,仿佛踏破了一地的乱玉碎琼而来。
时而金戈铁马,时而思念家乡,曲子把主人公的悲愤之情,思念之意刻画的淋漓尽致,极至一曲弹罢,我们都在回味之中,没有人舍得发出声响来打破这美好的一刻。
最后还是莺歌站起了身,福了一福道:“莺歌琴技粗陋,原入不得几位贵人的耳,但近日承蒙几位大人不弃,邀莺歌弹了一曲,只求稍能有点意趣罢了。”
廖文远收起了手中的折扇,右手不断敲击着左手,温润的笑着道:“莺歌姑娘过谦了,难怪莺歌姑娘一手琴技闻名天下,着实令我等有耳目一新之感,还请姑娘多为我们弹奏几曲,以解夏日之困乏。”
莺歌唱了个喏,琵琶清脆的声音再度响起。我们如痴如醉地听着,瓜果小食也一一摆了上来,我捻着一块桂花糕爱不释手,嘴里吃了一块,两只手又各拿一块,王笺望着我宠溺的笑着,眼睛闪闪如天上最璀璨的星子。
几曲弹罢,莺歌起身谢过各位。李复带着几分调笑的说道:“姑娘来了这许久,都不曾摘下面纱,不知我们可有这份荣幸一睹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