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谣一怔,笑着道,“师姐,师妹无事,只是些小伤罢了。”
裴娉撇了一眼她发白的手指,意有所指,“都说修行需脱离凡俗,断情断欲,可又有何人可以做到呢有人的地方,便会有纷争,总免不了为一些事情而相争,这些,你不必太过放在心上,每个人选择的不同而已。”
白谣面上一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裴娉看出了自己方才杀了两人后,情绪不太对?所以现在是在安慰自己?
她清浅的笑了下,点点头,露出奇异的神情,“师姐放心,师妹无事,只是,一时有些不太适应”
裴娉眉头动了下,没有再多言,只道,“如此便好。”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天而降,在她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抓起她们二人,腾空而起,急速向前飞去。
白谣心中一惊,正待挣扎时,嗅到此人身上的淡淡血腥味,耳边又恰巧听到裴娉的声音,便听了下来。
裴娉关切道,“燕师兄,可还好?”
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回道,“无事,我们现在去扶玉山,他们都在那。”
白谣便抬眼看去,入目一张极为艳丽动人的容貌,她眼中划过一丝惊艳。
燕木霖仿佛有所感应,低头看向她,眼眸转动间,仿佛有水光在荡漾,接着,他对她轻轻一笑。
白谣眼睛一闪,回了一个笑,便收回视线,不敢再看,心中暗道,怪不得杨坤泽会只看一眼便惊为天人。
其实一般来说,修士的容貌都不会太差,纵使姿色不太好之人,经过长年累月的灵力蕴养,气色也是最佳状态,因此看上去都颇为养眼。
但如燕木霖这样,如此有冲击感的容貌,在修真界中也是不可多得的,可既然如此,她为何从未在四极宗听说过他?
片刻后,她低头看脚下快速飞退的景色,看着不远处有些熟悉的山峰,这才发现,他们居然已经快到扶玉山了。
就在这时,燕木霖的身体突然晃了几下,连带着,白谣二人也开始晃了起来。
他眉头一皱,三人在空中的速度腾然加快了不少,几个呼吸间,便落在了扶玉山的山脚处。
期间虽过程有些惊险,跌跌撞撞,撞倒了几棵树,但好在最终平稳落地。
白谣平复了下心情,暗自庆幸,幸好没有从高空坠下,不然非得摔个半残。
裴娉担忧的看着燕木霖,“飞都飞不稳了,受重伤了?”
燕木霖面色有些惨白,轻轻咳嗽几声,“无事,方才已服用过丹药,等下调理调理便好了,对了,看你们二人也受了些伤,这些丹药,你们拿着。”
说着,他便取出两瓶丹药,给了她们一人一瓶,又有些尴尬的道,“师兄素日很少带练气期能用的丹药,现在只有这两瓶,你们先用着。”
裴娉摇了摇头,“我们自己也有,你身上的丹药还有吗?”
燕木霖看了眼她,神情柔和,眼眸亮了下,“有,你难道忘记师兄是做什么的?师兄这里什么都不多,丹药最多。”
“少炫耀!”裴娉听闻此话,撇了下嘴,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转而道,“那个杨家修士?”
燕木霖摇了摇头,“他不会追来,此次他们杨家驻地被毁,丢了见面,他不收拾烂摊子,再追过来挨骂?”
裴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拉了下白谣,眼底含着笑意道,“白谣,莫光真人的弟子,人还挺有趣。”
燕木霖视线落在白谣身上,笑了笑,“白师妹,幸会,师兄这些年一直在外游历,倒是还未听闻莫师叔收了徒,想来师妹必定天资聪颖。”
白谣面上笑了下,拱手道,“燕师兄,不敢当。”
燕木霖摇了摇头,他想起什么,面上带了些苦笑,语气惆怅道,“可惜,却不曾想,刚回来便遇到宗门大难,现下却又受了伤,暂时无法助宗门渡过此难”
裴娉随意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没回来的话,我还以为你那时留在秘境了呢!好好调息,我们先去看看情况,等你好了,再来找我们,好在正巧落在了扶玉山,也省了我们一大截的路程。”
燕木霖嘴唇动了动,神情略微有些复杂,随即隐去,笑着点头道,“好,你们万事小心。”
裴娉见他点头,清冷的面孔浮现一丝笑意,接着,她便拉起白谣,转身离去,没有看到燕木霖深深望着她背影的模样。
两人刚行走片刻,扶玉山如同地震般,剧烈晃动,与此同时,山体有碎石,下雨般,向下砸来。
两人躲避着碎石,随即对视一眼,神情微变,速度顿时加快了不少。
一盏茶的功夫,二人渐渐靠近半山腰处,而越是靠近半山腰,她们遇到的修士便越多,不过都是散修,见她们两人行色匆匆,也未曾怀疑。
在她们刚刚抵达半山腰时,一个声音含着莫大威压,轰然从天而降,其内满是怒意,如同惊雷般,轰在众人身上,“渊落,事到如今,为了月昙花,你现在竟连门下子弟的死活都全然不在乎了吗?月昙花在哪?”
在场众人浑身一颤,皆面带惊恐,神情恍惚,白谣二人亦是如此,她稳了稳心神,摁了摁太阳穴,只觉那人说的月昙花,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此时,双方分庭而立,四极宗众人被一个七彩琉璃的光幕护在其内,为首之人是一个面容白皙的男子,他长身而立,身侧站着一位面色发白之人。
而另一方,皆浮在半空中,开口之人身着玄衣,目光沉沉,身侧分别站立着神色各异的五人。
但相同的是,他们身上的气息皆如同浩澜大海般,深不可测,而他们身后有着衣着服饰各不相同的,界渭分明的六个阵营。
四极宗面容白皙的男子神情淡然,目光直视方才说话之人,“无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