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下过一场小雨，初春就这么来了。
孙氏喝过汤药掀开被子打算睡下，后方的窗户发出清脆声响。
她身子顿了顿，坐在床等待来者。
楚如萱一身黑色包裹玲珑曲线，面戴着薄纱，看不清表情，眼底浮现深意，还不待孙氏出声。
她便前将被子盖子孙氏身，“你咋不知道照顾自己？这天还冷，窗户都不知道关。”转身又去关了窗户。
“这茶水也凉了，下人就这么伺候的？连点甜点都没有，若是缺人我去给你买。”
“过来。”威严声响起。
楚如萱缩了缩脖子，是的，她有些心虚。
“进屋就忙忙叨叨，可是心中有鬼？”
楚如萱旋身坐在孙氏不远处，后背挺得溜直，手掌交叠侧在身旁，礼仪端庄。
许是在孙氏面前学习礼数多了，下意识就这般。
但这动作和一身黑衣还真是有些出戏。
孙氏下颚微垂，怒目瞪去，“我叫你过来！离我那么远作何！”
楚如萱干笑一身，坐到孙氏跟前。
“面罩摘下来。”
楚如萱听话摘下。
孙氏打量楚如萱片刻，“还是这模样好看，俊俏。”
楚如萱松出一口气，孙氏没责备她便好。
“什么时候回来的？可是吃苦了？”孙氏语气颇为怨念，攥着楚如萱的手也用力了一些。
看着孙氏关切的眼神，楚如萱缓出一口气，将从君远侯府诈死离开，想要寻找亲娘，去了麻城崖得知没钱买文书又回来赚钱的事情说了出来。
孙氏拍了拍楚如萱的手，“你倒是寻找心切，你娘怎是那般好找？就算是我，也不知道一丝消息。”
楚如萱摇头，“我现在已经有线索，龙兆国的医药世家司家长女，还有麒麟国药毒蛊的长女，都可能是我的娘亲。”
孙氏沉思片刻，“这些都与医门有关，你顺着这个线索查倒是对的，但也要注重其余，毕竟你娘亲的身世复杂。”
楚如萱颔首，“我自然知晓，孙祖母，那些事您不要操心，你……近来可好？”
孙氏哼了哼，“你还记得白来吗？”
楚如萱颔首，“您的外孙。”那可是给了炸药的小东西。
“你倒是帮了老身一个大忙，白来手中有一物，将城池炸了个粉碎，被他老爹囚禁了，不然我这耳边指不定被他烦。”
楚如萱惊，孙氏没说出是哪个城池，定然不想让她知道白来的真实身份，能猜测出是她给的，自然是因为熬玉宸将炸药给了皇，并且在白霜城那场偷袭中威慑了龙兆国。
此时楚如萱倒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虽然孙氏面浮现幸灾乐祸，但到底是失落的，女儿不在身边，就连唯一的孙子都被软禁了。
她拍了拍孙氏的手，“你若是闲着，就去神医馆寻我。”
“自然。”孙氏瞥了楚如萱一眼，冷哼，随之叹息一声，看向远处，“熬玉宸倒是好，将你寻回把身份藏得滴水不漏。”
楚如萱撇了撇唇，那可不，跟熬玉宸不知道签下多少不平等条约，恩威并施才有的结果，还不知道那男人什么时候翻天。